第106章 第一回合,我就输了

其实仔细想想,她说薛度云是她姐夫也没有错,比说是她男人好多了。

出了酒店,薛度云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里,然后我们各自上车,回到别墅。

南北进入别墅以后就左看右看,这会儿眼神里还是流露出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几分天来。

看来她是第一次来。也对,八年前薛度云应该还没有这套别墅。

薛度云回房去洗澡了,我带她在楼下熟悉了一圈儿,把厨房,卫生间,冰箱电视这些常用的电器也告知了一下,然后我陪同她上楼,把她带到客房里。

我把房间里的各个开关,家用电器,柜子,梳妆台,包括卫生间的淋浴阀如何使用都告诉她了。

“沈瑜姐一定是把我当成那种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了,其实这些东西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的。”

她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可她一脸纯真无害的笑容,堵得我竟然说出话来。

半天我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可能确实是我多虑了,我就是怕你不知道,又不好意思问,所以才告诉你,知道更好,希望你能在这里住得舒服一点,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女人之间交流起来会更加方便。”

南北点头,冲我笑。

“沈瑜姐,你真好。”

她坐到化妆台前去卸妆,我拿出干净的被单来换。

她卸好妆去打开行李箱,把带来的日用品一一归置。

我看着她,即使是卸了妆也是一脸的胶原蛋白,皮肤特别好。

这样的美好我也曾经有过,但却只能是我回不去的曾经了。

“大家都说我的眼睛长得特别像姐姐,话说,我姐姐最漂亮的就是眼睛,沈瑜姐,我看像吗?”

她突然举着一个相框,贴着脸,笑得特别甜。

南溪这张照片是一张近距离的半身艺术照,真的很美。

但是这会儿我绝对没有心思去看她们的眼睛是否像,是否一样漂亮。

我没说话,我想我这会儿的脸色应该不太好。

南北不知是天真还是真看不懂,她直接把相框摆在了床头柜上。

“这一次比赛我一定要拿到一个好名次,这是我的梦想,也是姐姐的梦想,我会带着姐姐的梦想一直走下去,姐姐就是我的力量。”

“你把这照片收起来。”我说。

南北扭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沈瑜姐,怎么了?”

她能不知道怎么了?

我大步走过去,拿起相框塞她手里。

“收起来,我不想摆一个死人的照片在我家里。”

南北接过相框,低着头,特别委屈的样子。

然后咔嚓一声,手上的相框滑落下去,玻璃相框摔了个粉碎。

她突然哭起来,像个无辜若人疼的孩子。

“沈瑜姐,我错了,我不该把姐姐的照片拿出来,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是了,我只有姐姐这张照片,这会儿都碎了。”

她蹲下去捡那些碎玻璃渣,却被一只手一把拉了起来。

薛度云特别缓慢地扭头,朝我看过来,这一眼特冷,冷得我忍不住发抖。

南北还在哭,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明明那相框是从她的手里滑下去的。

我觉得她不应该走唱歌这条路,她应该去演戏,肯定能火。

“别哭,照片还好着,只是相框坏了,到时再重新拿个相框装起来就是了。”

他的语气是温柔的,他也曾用这般温柔的语气安慰过我。

我的心里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了,痛得我心一抽。

南北却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一脸害怕地朝薛度云身边缩了缩,小声道,“不,不用了,我收起来就是了。”

“我说装起来!”薛度云突然一吼,把我们两个人都震住了。

他一眼也没有再看我,在他的心里,是我故意摔坏了南溪的照片。

他这一声怒吼,是冲我来的。

我心都碎了,眼睛一阵酸热。

“度云哥,我还是走吧,我去住招待所,破一点也没有关系。”

南北怯怯地拉着薛度云的手,继续演戏。

我一句也没有解释,因为我知道,解释也是没用的,他已经先入为主地给我定了罪。

在眼泪掉起来之前,我转身大步冲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我无力地靠在门上,眼泪才终于滑落了下来。

我没想到,第一回合,我就输了,输给一个小姑娘。

印象中,他从没有这么冷,这么凶地对待过我。

今天不过是南北来的第一天而已。

把南北留在家里到底是对是错?我竟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这一夜,薛度云都没有回房。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开门时,书房的门正好打开,薛度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我短暂看他一眼,就不带情绪地别开眼,朝楼下走去。

我的心里还有气,我想他也是。

厨房里已经有香味儿飘出来。

大概是听见脚步声,厨房门口探了个头出来。

“度云哥,沈瑜姐,你们可以多睡一会儿,呆会儿早餐好了我叫你们。”

她系着我的围裙,就好像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任何的不愉快。

然而昨晚的事儿在我和薛度云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个疙瘩。

她这么体贴懂事,衬得我多么地无理取闹。

没一会儿,南北就叫吃饭了。

把人接家里,不能给人一种拿她当佣人使的感觉,否则我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于是我去帮着端早餐。

她煮的面条,看起来还不错。

我准备端时,她正在给每个碗里面加汤。

不知道是我心不在焉还是她故意,一勺汤全部淋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被烫得失声尖叫,一边跳脚一边甩手。

顷刻间,一道人影大步冲进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盯着我被烫红的手背,薛度云眉头皱得很深。

他这会儿有没有一点心疼,我无法看透。

他打开水龙头,把我的手放到龙头下去冲。

南北一个劲儿地在一边道歉,“沈瑜姐,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要去医院啊?”

听见她这假惺惺的话我就彻底没了食欲。

刚才有部分汤汁溅在了我的衣服上,我抽出手,说了声“我去换衣服”,就逃也似地跑上了楼。

我刚把衣服脱了,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