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胸怀都是被委屈撑大的

“小兔崽子。”

我原本想给许亚非和薛度云都送一碗醒酒茶过去,可是他们都睡了,我也就没打扰他们了。

第二天早上,我考虑到昨晚都喝了酒,就煮了点粥。

一夜宿醉醒来,于倩下楼时,又扎起了高马尾,恢复了她干练的姿态。

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经过一夜的休整,又满血复活了。

其实每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活着,都披着不同的外衣,只是为了能更好地活着,不轻易被伤害。

许亚非从冰箱里取了牛奶去阳台,倒到丑丑的食盒里。

于倩跟着去了阳台,对他就昨天晚上的事说了声“谢谢。”

吃早餐的时候,于倩突然说,“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我与薛度云对视一眼,他明白我已经把伍小童的存在告诉于倩了。

我之所以告诉她,是觉得于倩与温碧如应该是不同类的人,所以她对伍小童和那个孩子的态度应该也是不同的吧。

之后薛度云开车送我们过去,我在路上打了个电话给伍小童,确认她在家。

薛度云说在车上等我,我看他有些疲惫,就让他在车上眯一会儿。

于倩在小区楼下的水果店里买了一点水果,我们一起上楼。

门开时,伍小童见到于倩愣了愣。

“你好,我是薛离的姐姐于倩。”于倩做起了自我介绍。

伍小童是一个胆小的姑娘,听说了于倩的身份,她没有惊喜,更多的是忐忑。

于倩大概看出了她的心事,安慰道,“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来看看你跟孩子。”

我们进去后,于倩打量着房子的环境,我相信她这会儿的心情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她略显生疏地抱着孩子,说白了,她其实也并不大,更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只是心智比较成熟而已。

我悄悄告诉她伍小童只有十八岁的时候,她有些惊讶,转而又是暗暗地骂了一句。

“混帐东西!”

之后她把自己皮夹子里的钱都拿出来给了伍小童,她也没数,我瞧着大概有好几千块。

伍小童开始不接的,于倩一再坚持,说是薛离欠她的,她才接了下来。

捏着钱,伍小童特别不安地小声说,“姐姐,能不能不要告诉伯母,我怕她容不下我们母女。”

自己的妈是什么德性,我想于倩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她让伍小童放心,她不会说。

离开的时候,于倩自己打了个车,说要去买点东西。

我上车时,薛度云靠在放低的椅背上睡觉,是我开门的动静惊醒了他。

车子行驶在路上,我感慨又激动地说,“我挺为小童高兴的,又多了一个真心关心她们的人。”

薛度云没吭声,我又自顾自地说,“如果这一次薛离可以早点出来,我希望她能对小童好一点,把自己的责任拾起来,不是说问题来了,人就会成长吗?”

依然没等来薛度云的回答,我侧过头去,顿时惊慌了。

“你,你怎么了?”

他紧崩的脸很是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下。

他猛打了两下方向盘,把车停靠在路边,背脊缓缓躬起,头靠在了方向盘上。

张院长看向薛度云,又朝我扫了一眼,不阴不阳地笑道,“我搞不懂了,难道于小姐是薛总的女人?若真是这样,薛总倒是让人羡慕啊,坐享齐人之福啊。”

这话让我难堪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薛度云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承认了张院长所说的,那么最难堪的人是我,要是不承认,动了色心的张院长又显然不会放过于倩。

我悄悄捏住垂下去的桌布一角,盯着自己的碗,心里好紧张。

“她是我女朋友!”另一道声音打破沉默。

我猛地抬起头,对面的许亚非已经站了起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于倩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裙子被酒液打湿后变得近乎透明的狼狈。

张院长缓缓放下酒杯,耐人寻味地笑了笑。

“于小姐看起来年龄不大,却原来早就名花有主了。”

我猜于倩这会儿心里已经对这个衣冠禽兽恶心透顶了,可她还努力保持着微笑。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做戏做全套,许亚非是陪同于倩一起出去的。

他的挺身而出,不但解救了于倩,也算是为我和薛度云解了围。

他们离开之后,桌上就只有薛度云和我两个人。

这会儿桌子上的气氛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先前还挺热络,这会儿明显冷淡了不少。

我在想,也许今天这事儿搞砸了。

于倩再回来时,她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忽略掉裙子上的水痕,身上还披着许亚非的西装,她满脸带笑地端起酒杯。

“张院长,刚才确实有点不舒服,这样,我自罚三杯,给您赔罪。”

说着,她就重新倒酒,一口气连续喝了三杯。

那可是白酒啊!连续三杯灌下去,辣喉咙的感觉简直无法想象。

张院长靠在椅背上,以欣赏的姿态看她把酒灌下,笑得懒洋洋。

放下酒杯,于倩用手背擦掉唇边酒液,问及薛离的案子。

那张院长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脸色醉红,可态度又恢复了那人模狗样的正经。

“我们跟薛总出来纯粹只是聚了聚,不谈公事,无论什么案子,我们都是公正的,一切都是看证据说话。”

丢下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们离开了。

这场酒局就这样散了,关于薛离翻案的问题还是未有定论。

于倩先前就喝了一些,后来连续喝下三杯白酒,想不醉也难。

出去时,是许亚非把她扶着的。

不好把这样的她送回家,于是只好把她带回别墅。

她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把她扶到客房的床上躺下时,她还没忘记说声谢谢。

薛度云和许亚非先出去,我帮她把鞋脱了,又给她盖上被子。

她拍着脑袋,喃喃地说头痛。

我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轻声安抚她。

“头痛就好好睡一觉吧,我一会儿去给你熬点醒酒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