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呵呵地笑,抱着他的脖子热情地亲他。“高总,你咋这么惹人爱呢?我真是爱死你了。”
她向来是个热情直接的人,爱在心口就不介意说出来。很多人会觉得先说爱的人就代表输了,也有人觉得“爱”这个字说多了会显得廉价,但她从来不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爱就是爱了,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还谈什么输赢?何况,跟自己爱的人较真论输赢,那不是傻逼吗?至于说多了会觉得廉价,那更是不存在。甜言蜜语这东西从来都不会丧失它的效力,况且,说的人真心还是假意,听的人还能不知道吗?
高逸尘的手从她的腰往下滑,掀开衣服下摆,一路畅通无阻地袭击目标。
很快,屋子里就响起了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久久都没有停下来。
春节前一周,傅明月就又被向暖拉着一起去采买年货。
这几个月,高逸尘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向暖家那位也是经常不见踪影,简直称得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用向暖的话说,有时候明明是抱着一块儿睡的,一睁眼就不见人了。有时候你一觉醒来,突然就发现床上多了个一丝不挂的男人,要不是习惯了,都能把你吓死。
“网上不是说吗,嫁了个当兵的男人,有时候觉得就跟嫖差不多。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想起来了就回来睡一晚上,不是那啥是什么?要命的是,还是不花钱的!”
傅明月听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觉得有些酸。这些日子高逸尘忙得偶尔回家都没空,她都觉得提心吊胆的,更何况向暖那位是三头两天就不见人影,向暖还不知道怎么煎熬呢。其实等待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份担惊受怕和胡乱猜想,生怕从此都见不着这个人了,或者见到的是没了气儿的躯壳。
“算了,不提这些臭男人。走吧,咱们去败家。”
两个人在荣城的几个大商场逛了大半天,走得腿都要断了,总算可以尽兴而归了。
傅明月到家的时候,家里还是冷锅冷灶,高逸尘还不见人影。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他今晚有应酬,没这么快回来。
在外面吃饱喝足了,傅明月也不用费心给自己准备晚餐,但想了想,还是熬了一锅营养小粥。应酬的时候都是喝酒,根本顾不上吃东西,回来没准会想吃点宵夜。其他东西不好消化,喝粥是最合适的。
粥熬好之后,傅明月就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等着那个忙碌的男人回家享用。她自己洗了澡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不时刷一刷手机。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家里的大门,还有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越来越深,可高逸尘还没有回来。她想打个电话,又怕催得他心烦,妨碍正事,只得忍着。
后来她有些熬不住了,意识渐渐迷糊起来。可没多久,她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因为她做了一个噩梦。具体过程不记得了,只知道是梦到高逸尘出事了。
她按着扑通乱跳的心脏,终于忍不住一把抓起手机,拨了高逸尘的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机?怎么会关机?
傅明月想到自己的梦,整个人都乱了,手抖得厉害,拨错了几次才翻出季诺的号码拨过去。
季诺的手机是通的,但是无人接听。
傅明月锲而不舍地打,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拨打的时候,手机接通了。“季秘书,高逸尘呢?他跟你在一起吗?”
“高总他……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
傅明月就像是寒冬腊月被人按进了水池里,整个人都冰冻起来,一颗心更是像是被千年寒冰裹住了一样冷。“他……在哪里?”
季诺给她报了个名字,是荣城有名的私人医院,而且还是高逸尘的产业。
傅明月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什么换鞋子传衣服这种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好在深夜的荣城交通还算畅通,她有惊无险地飙到了医院。
季诺就站在手术室门外。除了他,还有几个精干的男人,应该是高逸尘的保镖。那几个人的样子也有些狼狈,脸上身上都沾了血,显然这场事故不是单纯的意外。
“他怎么样?”她颤抖得厉害,简单的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音都变得不成样子。
季诺听懂了。“还不知道。”
他看到傅明月穿着拖鞋和家居服就出现了,赶紧转头吩咐其中一个保镖,让他去弄一条毯子过来。接着又脱下身上的大衣,递给傅明月。
“先披上吧,别冻坏了。”
傅明月没推辞,接过来随意地披在身上。她现在浑身冻得跟冰块一样,再冻下去就真的要出问题了。高逸尘还在里面生死不明,她绝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衣服一披上,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侵袭她的呼吸,让她差点儿就掉下眼泪来。
高逸尘,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先坐下来吧。”季诺抓住她的手臂,强行将她按在凳子上。
傅明月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那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那刺目的红,扎得她的心脏和眼睛一起疼。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恐惧和绝望,比八年前锒铛入狱还要恐惧和绝望。那时候,她指望着爸爸能救她,一直心怀希望。可如今,高逸尘就是她的希望啊,这份希望现在就在危难当中,她该怎么办?
被派出去的人效率很高,很快就拿来了一张厚毛毯。
傅明月将身上的大衣拿下来,还给季诺,再拿过毯子裹住自己。但还是觉得冷,从骨头和心脏开始散发的寒意让她牙齿都打颤了。恐惧铺天盖地,像寒潮将她淹没得特别彻底,有种要溺死在里面的感觉。但她没有哭,一直努力地睁大眼睛,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她好像又回到了在监狱里的那几年,难过得像是要死掉,却哭不出来,怎么也哭不出来。
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傅明月反反复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自我催眠一样。可到底有没有成功,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她的脑子很混沌,简直就是一团浆糊,偏偏恐惧那么深刻,无处不在,像入骨的邪风一般。
那三个红色的自己仿佛成了精有了身体,一道一道红色的光线像刀子似的不停地朝她扎过来,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