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灯伯伯!”黄蓉兴奋的抱着黄药师的手臂摇了摇,“爹,你怎么会来,蓉儿可想爹了?”
黄药师显然不领情,瞄了杨康一眼,冷声道:“我看你在外面挺乐不思蜀的,早就把我这爹给忘了吧!”
“怎么会?”黄蓉撒娇道,“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爹和娘呢!”
杨康行了个礼道:“弟子拜见师父,拜见黄岛主。”
一灯大师满意的笑道:“都是自己人,无需多礼。康儿,听闻你这段时间在外行侠仗义,帮了不少人,为师很是欣慰。”
杨康羞涩道:“徒儿只是做了本分事而已。”
黄药师将胳膊从黄蓉的手中抽出来,训斥道:“站好。你刚才外面说的那叫什么话,还自称姑奶奶?我和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娘可是大家闺秀,你这么匪里匪气,真是跟你娘一点都不像。”
黄蓉嬉皮笑脸道:“因为我比较像爹啊!”
“胡说!”黄药师板脸道,“走到哪里都惹祸,我和你娘哪有你这本事。”
“我哪有?”黄蓉不服气道,“康哥哥你说呢?”
杨康摸摸鼻子,声音有些底气不足,“蓉儿很乖的。”
一灯大师道:“昨天本地陆家庄的庄主突然到访,说因为一些事情和你们发生了点误会,于是送上礼物聊表歉意。我和药师兄都很纳闷,后来让人打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哎?”黄蓉惊道,“你们不会把礼给收了吧?”
黄药师立刻吹胡子瞪眼睛,“那点东西我们岂会放在眼里?”
杨康很是歉意,“没想到会给师父和黄岛主造成困扰。这件事徒儿没有处理好,理应受罚。”
一灯大师笑着摇摇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为师很满意。”当年李莫愁与陆展元那段孽缘,他也是有所耳闻,说来这件事也间接与他有关。后来李莫愁变成女魔头残害了许多人,他也挺内疚的。
“莫愁姑娘已经得到她师父的原谅,回古墓派了。”
“古墓派?”黄药师挑了挑眉毛,“林朝英所创立的古墓派吗?说起来,这林朝英也是一个奇女子,只可惜所爱非人,没想到连门下的弟子也是。”
一灯大师感慨道:“听闻林朝英的武功在重阳兄之上。若她不是沉迷于情爱最后郁郁而终的话,当年华山论剑,我们可都要败在她的剑下了。真是叫人可惜可叹。”
杨康拜别全真教之前,曾经与刘瑛见过一面。
刘瑛虽然两鬓斑白,一双眸子黯淡无光,但依旧容色清丽,难怪当年能在大理的皇宫宠冠六宫。
刘瑛烫了壶清酒,沉默良久,才问了一句话,“一灯大师还好吗?”
杨康点了点头,“师父他老人家一切都好”。
然后两人相对无言,直到清酒逐渐见底,杨康才起身告别。待要走出去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回过头问道,“你后悔吗?”
据他所知,周伯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全真宫了,而且行踪不定,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刘瑛默默的整理桌上的酒杯。周伯通的梦想是做一个云游四方的侠客,当年她也曾期待着与他一起行走江湖,作对侠义眷侣。可惜这个梦在她生了孩子以后就不再做了。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一场小小的风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她需要每日每夜的照顾他,根本就无暇想其他的事情。后来孩子长大了,仍然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对他的教育当中,就好像一棵树,若不悉心照顾,就会变成一颗歪脖子树。正是这份沉甸甸的责任,让她义无反顾。对于周伯通来说,最重要的是武功,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孩子。他们不知道曾经争吵过多少次,因为她不满他对孩子的忽视,而他则不愿背负着名为妻子儿女的包袱。那些曾经的情爱早已消逝在时间的长流之中。
杨康觉得自己有点冒失,竟然问这么的问题,不禁有些讪讪的,说了声抱歉后快步走了出去。
“有时候,相伴不如怀念。”
这句话轻飘飘的从身后传来,杨康怔了一下,转头看过去,阴影中刘瑛看不清表情的面孔逐渐消失在关闭的门的后面。
杨康、黄蓉与李莫愁告别后,欧阳克也与他们分道扬镳。
忘记那些不想要记得的事情,他们沿途游山玩水,荡桨于湖上,欣赏各地的美景,品尝特色美食,参加花灯节猜谜语,燃放烟火、放飞孔明灯……所有能让他们快乐的事情,他们都想要在这段时间里完成,只为日后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的,三月二十三日悄然而至,而他们也重新回到了嘉兴府。
从嘉兴府的城门到醉仙楼,黄蓉越走越慢,并在各个小路边摊摆玩着各种小玩意儿,只希望这条路越来越长,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杨康明白她的心情,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因此便随着她的性子,任由她使着手段拖延时间。
可是路就这么长,总会有走完的那一刻,黄蓉面色凝重的看着醉仙楼的牌匾,心情无比的低落,“康哥哥,等我们走进了这个大门,见到你的未婚妻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杨康垂下了眼帘,“无论我们的关系怎么改变,但只要你有危险,我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康哥哥,你会幸福的,对吗?”黄蓉直视他的眼睛,正色道。
“会的。”杨康重重的点点头,“所以你也要幸福,这样我才能了无牵挂。”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隐藏好沉重的心情,一起走向醉仙楼。
谁知那迈入的第一脚还没落下的时候,一个店小二匆忙跑了过来,拦下了他们,不停的鞠躬赔罪道:“不好意思,两位客官,本店已经在两天前被包场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