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再说话,颤巍巍自上山去了,楚风两人小心抱着,跟在后面。
拐到山后,便见一片树林,众人走的近了,听得呼啦啦一声,一大群鸟从林中冲出,在空中盘旋一会儿才又各自落回枝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那老头将药锄和药篓放了,独自进了屋里。
楚风几个不敢唐突,只在院外站了,那院子里几十口大缸,黑压压隐翅,金龟,虎头,蜘蛛,蜈蚣,蝎子爬满,皆是毒虫。还有个盆里面咕哇有声,边上空地放了些不知什么草料围城一圈,里面百十条彩蛇互相盘着不敢出来。最最奇怪的是,那院子里挂满了鸟笼,里面各个稀奇,根本叫不出名字。
“看够了就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子声音。
几人小心翼翼进去,榻上坐着两个男人正在对弈,一个正是那老者,另一个却是个中年人,长脸浓眉,留着八字胡须,颌下一点似墨长。
楚风急忙伏下:“不知哪位儿是鬼医甘老前辈,晚辈这里有家师无量真人的书信!”
那中年人奇道:“你是遭老道的徒弟?怪不得敢闯上山来!”
那老头却不满道:“诶,既是真人弟子便瞧瞧吧”从榻上跳下接过那书信,自语道:“那丫头居然肯给你们解毒”
“不对,不对,这个不是人,这个不是人!”那中年男子忽然看到星月,一下来了兴致从榻上一纵而起。跑下地,鞋子也不穿,只用手在星月脸上,头上乱摸,这眼睛,这鼻子,这耳朵。嘿嘿,哈哈。星月怒极,苦不能言,胸脯气的不断起伏,激起体内之毒,一下子又痛的昏了过去。
那中年男子自拍手叫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妙极,妙极!”
楚风和焦大相视无奈,齐在心里一声,这怕是个疯子。
那鬼医折开信封,两手一叠,信封已变成个四方盒子,里面自有一封纸信,还有两颗用帕子包住的药丸。他自取出,对那中年人咧嘴一笑:“老规矩,一人一颗!”
那人皱眉接过,两人同时服了。楚风盯着二人,鬼医忽然叫道:“不好,不好,中毒了!”说着便自跑开。
那中年人哈哈一笑:“哈哈,果然妙极!”
鬼医出去一圈,却是又抱了个葫芦,将那口中毒丸吐出,脸上却难得一笑:“此毒甚好,正合我意!”
这下连祭星辰都忍不住要笑了,原来是两个疯子!
那两人一高兴便争相替兄妹把脉,甘不净点了祭星辰手腕,心中一惊,旋即覆上,过一会儿,在他胸前点了两点,祭星辰胸中一阵腥咸吐出一口老血,顿时说出话来:“闷死我了!”
鬼医却只给星月倒上一个药丸,星月吞下,胸中舒畅,身子一挺坐了起来。
甘不净笑了笑:“这小子先是受了很重内伤,气结于胸,后又中了穿肠碎骨粉之毒,可惜啊,若不是他有金丹护体,倒是可以好好医治一番。”
甘不甘一听大失所望:“这小子居然有内丹?那还送来这里干嘛?”
甘不净顿了一下忽然狡黠一笑看向鬼医,两人心有灵犀,一点头嘿嘿笑着朝祭星辰走来。
众人不知何故,他俩已将祭星辰和星月放在榻上,祭星辰欠身说道:“多谢两位神医!”
那俩人只顾高兴哪管别人,甘不净急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倒出那个药丸给祭星辰服下。
这才转身对甘不甘笑道:“这一粒,乃是我上月新研制出来的,毒性猛烈,比那化血蚀心丸还要毒上百倍,怕你承受不住一直藏着,今日正好看看!”
祭星辰吞了那丸子,突然眉头一皱,手脚缩了起来,嘴上叫着好冷,浑身却热汗急下。过一会儿连舌头都吐了出来,唇上鲜红淋漓,腹中痒痛,他乃最能忍之人却也抵不住用手撕扯了朝那墙上撞去。
星月大急,尖叫一声,没挣起又已晕了过去。楚风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医生,刚救命却又给人下毒?急忙扶起,祭星辰浑身不住颤抖,脸上颜色剧变。“铁头大郎”怒极,喝一声飞起右脚直踢甘不净面门,眼见踢上,甘不净却忽地身形一转到了他身后,焦大收脚回身便是一招“饿虎扑心”向他打去,那甘不净对屋内熟悉,手上接过,背着走出门外。楚风不知这俩怪医意欲何为,只守在两人床边不让鬼医靠近。
“赶紧让开,你当真要他没命吗?”鬼医急道,脸上却是非常兴奋。楚风哪敢让他再碰,只是用手护住,甘不甘扭他不过,急切说道:“哎呀,你这个糊涂娃娃,那个老东西才是下毒的,我是解毒的嘛,你这兄弟有内丹护体,一时又怎会死掉?我跟这老毒物乃是比试,看我能解不解得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