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怒火深深地涌入了我的胸腔,我站在冷风之下,深深吸入了一口夜风中的凉气,到了此刻,我反倒不再那么急着逃走了,心中十分好奇,也想要见一见这位躲在暗处操控一切的家伙,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能耐,能够将我和张小饼留下来。
寒风袭来,惊悸犹如潮水般褪去,此刻倒映在我内心深处的,却只有平静,我回头,望着出现在高速路尽头出的那一道黑色声音,然后缓步走向了他,说阿赞法师?
他点头,然后对我拍了拍手,说是的,想不到中原一脉,居然涌现出了这么多年轻高手,看样子我也老了,这飞头降能够被你如此轻易破解,倒是让我很意外。
我说你太谦虚了,只用了七天时间,就能够将一个无辜少女炼制成这么可怕的降头,恐怕整个东南亚,能够达到你这种境界的法师已经屈指可数。
他说不,这飞头降之所以能够形成,倒并非只是七日之功,我事先可是做足了准备,备了许多功课呢,方才能够让她有如此成就,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药引子,所以迟迟没有动手炼制罢了,这女孩并不是什么好材料,将我这么多心血都消耗在她身上,着实有些浪费了!
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脸色异常平静,好似在述说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如果不是知晓其中内幕,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如此凶残毒辣的飞头降,是出自眼前这个干枯瘦弱的小老头之手。
我说然后呢,一个无辜的女孩被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你心里就当真没有一点波动?他残忍地笑了起来,说哪里,这些都只是小场面,身为降头师,第一个要达成的基本要求就是心狠,你不能理解这其中的乐趣,我并不怪你。
我冷笑,说阿赞法师还真是厉害,心黑手狠,真是枭雄本色。
他说哪里,你谬赞了,我只是一个独居山野的老人,一辈子潜心于研究降头术的终极奥秘,只可惜,国内资源有限,我才会不远万里,奔波到了这个地方,本想借助老周的雄浑财力,帮我培育出树妖的精元,却没料到会被你个黄毛小子抢占了先机。
眼看着那头颅拽肠而走,找准了机会又要对张小饼下手,我只能强撑着站起来,对着恐怖的人头爆吼了一声。
耳膜充血的我浑然不顾,将所有气息都集中于胸腹之间,深吸一口长气,两腮臌胀,吐气开声,对着她发出了最大声的咆哮,“滚!”
道家的吼功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的心灵,洗净腌臜、污秽的一切,我这次使用吼功,完全是被逼入绝境之后下意识为之,这吼声落下之后,那头颅也仿佛被我暴增的阳气给灼烧到了,脑颅冒烟,变得更加狰狞凄惨了。
她悬空的身体摔倒在地上,一连滚落了好几圈,再度悬浮起来,不敢再来咬我,身子直接拔高,朝着林子里冲去,我使劲甩了甩还在淌血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震聋了,因为这恐怖的血肠升空,我居然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头颅上身,在空中拽着血肠而走,那恐怖的肠子好似毒蛇一样游曳着,急着想要脱离这边的困境。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我心里清楚,一旦这玩意逃走,恐怕等她吸食够活人的精血之后,还会变的更加厉害,飞头降炼制的方法充满了血腥和暴戾,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玩意逃走之后必然会吸食更多人的精血。
而且一旦锁定了目标,她怕是不会轻易就这么罢手,往后可就更加难以对付了,抱着除恶务尽的原则,我认为要彻底弄死她,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没有半点犹豫,脚下飞奔,猛然朝她冲过去,狂风在耳边烈烈地吹打着,刮起了一层层的冷风,我耳中渐渐又感受到了嗡鸣,怀疑是不是耳膜穿孔了,被这风刮在耳膜上所发出来的声音。
还在提前有所准备,此时我口袋中还剩一包朱砂,什么都顾不得,将朱砂拽出来,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往前投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