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恣意地在我面前表现出猖狂与恶毒,用尽下流、污秽不堪的言语辱骂已经死去的罗茜,却丝毫没有半点悔恨的地方。
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想这样的人,果然是无可救药,老天爷怎么会一直留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这么久的时间呢?
既然老天爷没有心思来主持正义,那就换成我来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他走了过去,说你为什么不肯放过罗茜,她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啊?强子让我滚,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弄死?
我笑了,笑出一口白牙,说好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弄死我。
“你妈的……”强子错误地理解了我的意思,认为我堵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拖着他,等着警察追上来,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冲向我,一个直拳,砸向了我的鼻梁。
啪!
我没躲,这一拳狠狠砸在了我的脸上,我虽然练过气,掌握了气感,却没有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硬功夫,所以挨打还是会很痛的。
这一拳让我的鼻血流下来了,剧痛刺激,让我浑身微微有些发抖,我在笑,笑得越来越大声,仇恨如同火山一样地堆积,心中那股对于这污秽人世的憎恨,又缓缓浮现上来。
他的拳头紧贴着我的脸颊,却传递出一种坚实的触感,这一拳,并没有逼得我后退半步,反倒让强子感觉好像撞在了石头上,手骨反震,鼻子也疼歪了。
他说我不信你特么是铁打的!
然后他又一次举起了拳头,却迟迟没有来得及落下来,因为我的手,直接从他胸膛中穿过去了。
从我这个角度去观察,能够看见他带着一大票小弟,正大摇大摆地走在夜总、会门前的大马路上,披着皮夹克的外套,走路姿势很嚣张,好像周星驰电影《功夫》里的斧头帮老大,派头十足。
这样的小混混,实在有些微不足道,甚至渺小到让我懒得去跟他计较曾经的冲突,只是有一点,他不该去碰罗茜,伤害我身边关系好的人。
强子刚出现,几个事先安排在附近的便衣也跃跃欲试,都从埋伏好的地方朝他走过去,有人甚至已经拎出了手铐。
不过就在这些便衣准备要动手,将尚未察觉的强子带回派出所的时候,路边的广告牌却忽然倒了,笨重的广告牌从五米多高的地方掉落下去,狠狠砸在了马路边缘上。
广告牌炸成碎片,恰好有辆私家车开过,破裂的玻璃渣划破了汽车车胎,马路上“砰”一声巨响,车胎飞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砸进了马路另一端的蛋糕店。
司机把车开得很快,汽车失控,又冲向了另一家饰品店。马路上热闹极了,到处都是惊呼声,玻璃炸裂声,以及到处逃跑的慌乱人群。
几个便衣都懵了,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去抓人,还是先稳住这突然其来的一场大骚乱,而在混乱当中,却有一道十分浑厚的大喊穿透了无数嘈杂的惊呼声,清晰地传递到了同样搞不清状况的强子耳边,
“强哥,快跑,你玷污罗茜的事东窗事发了,附近都是便衣,他们想抓你!”
当他听到“罗茜”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一秒钟,然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再也无法保持原本的“风度”,骂了声艹,转身挤进混乱的人群。
几个便衣发现他逃走了,都追在后面大喊,“别跑,站住!”
这样的吼声很无力,就好像岛国动作电影里的“牙买跌”,非但起不到任何制止的作用,反倒让嫌凶跑得更欢实了。然后就是一场大混乱,追逐的便衣、惊慌失措的人群、以及蛋糕店里抓着菜刀出来的店主,在跺脚骂着马勒戈壁,谁家轮胎开进我店里了……
在这混乱的场面当中,一场精心策划好的谋杀却在悄然进行着。
这里是我的老家,我对县城的一草一木皆很熟悉,人拥挤的人群中转移,轻巧地避开了所有拥挤的人流,提前来到一个没有路灯和监控的巷子里面等待着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