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东西,已经牺牲掉了无数条性命,虽然这帮盗墓的只是自取灭亡,然而活生生的几条性命在我眼中消失,还是让我一阵心潮难平。
盒子中到底锁着什么,让罗倩倩这么上心?
我说道,“这个盒子是密封的,必须钥匙才能打开,强行破拆只会毁掉里面的宝物,没有钥匙,现在给你也没用!”
我对罗倩倩说谎了,因为真正的钥匙,似乎就在我口袋里。
听我这么说,罗倩倩伸出来的手顿了顿,她妥协了,语气莫名温柔了许多,“那好,林寒,我们这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威胁,我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丢了。”
我“哦”了一声,并不做半点表示,事到如今,罗倩倩还以为仅凭一两句骗小孩的话,就能让我对她心怀感激,将东西交出去吗?
“走吧,上去之后再说!”
我抓着石盒一刻都不放手,转身就要走,可望着四面都是峭壁的平台,却无从下脚,“你说的通道,究竟在哪儿?还是从之前那些铁链中爬出去吗?”
罗倩倩抓着一把小宝剑,智珠在握地说道,“上面的盗洞已经塌了,被很多活尸堵住洞口,你只有跟着我才能离开。”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她往回走。
白纸扇那边的交手仍旧在持续着,我们不敢直接硬闯过去,唯有灰溜溜地接着身边的骨堆掩护,溜到了平台尽头处的一个小坑洞。
罗倩倩见背后的战况激烈,低声对我说道,“现在那尸体才刚刚被放出来,还不最凶的时候,每杀一人,吸饱了鲜血,他的能力就会变得强大一分,倘若真正恢复了千年前的姿态,怕是这墓穴下的人一个都走不掉。”
我陪她钻进了地缝,砸舌不已,就问道,“他到底是什么,妖怪吗?”
罗倩倩说不是妖怪,古蜀国信奉长生,修行的都是巫术,而公羊举则是他们的大祭司,一身修实属难测,已经不是我们这个阶段的人能够揣摩的了。
说话间,罗倩倩已经带着我在地道中走出了一段距离,忽然我就看见前面多出一个人,正被人用绳子反绑着,像条死猪般倒在地上。
我依稀记得自己曾和这人打过照明,他应该也是长沙帮的成员。
罗倩倩大步走过去,将小宝剑抵在那人脖子上,“快说,你们准备的第二条盗洞在哪儿?”
“是吗?”刀疤脸望着我,将嘴角微微往上一挑,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跟你说,刀刃插进喉管,马上就会有鲜血爆出来,你知道吗,如果你转动刀刃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我的大动脉,你就会看见两米高的血柱,比喷泉还要壮观……”
他狞声狞气地望着我,主动“分享”杀人的经验,
“小子,可能你的确杀过人,但你一定没试过把人脖子抹掉之后的感觉吧,我的鲜血会沾满你一声,带着我对你的诅咒,等我死了,化作厉鬼也会闻着味过来找你,呵呵,你敢下刀吗?”
我抓着匕首的胳膊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此时此刻,只要我能再多出一点勇气,就可以轻易结果掉眼前这人的性命,可事到临头,我还是压不住内心道德上的煎熬。
我们这一代人,身在新中国,长在国旗下,受过的是高等素质教育,从小父母老师就给我灌输一个理念,要遵守道德,服从法律,争取对社会做一个有贡献的人。
可我现在在做什么,杀人啊!
尽管这并不是第一次杀人,然而当刀锋刺破他喉咙上的皮,传递出那种生涩的触感的时候,我还是莫名地想要呕吐。
我不想杀人,我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都是你们逼我的,逼我的!
我眼珠子充血,爬满了暴怒和狰狞,一字一顿,“你……真……以……为……我……不……敢?”
“那你就来啊!”
刀疤脸挑衅般地望着我,目光透露出深深地讥讽,“你就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草泥马的就算把原子弹给你,你又能做什么?傻逼,还是老老实实接受你身为一条狗的现实吧!”
他的话,句句诛心,让已经取得绝对优势的我,在徒然间陷入了心理的崩溃。
我真的只是个废物吗?是啊,就算给我一把刀,我又能做什么,我甚至连仇人都下不去手,我……
唰!
冰凉的刀刃递进刀疤脸的脖子,锋利的刃口切断他的喉管,带出一片猩红的血雾。
我愣愣地望着自己动起来的匕首,陷入了一阵恍惚和迷茫,一切都仿佛是错觉。
刀疤脸没骗我,匕首刺破喉咙,的确是会喷血的,热辣的鲜血滚烫,糊满了我大半张脸,而他则将双眼暴凸出来,用充满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