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特么的……吓死我了,卧槽!”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紧盯着他,声音沙哑。
“你说啥?”
胖保安瞪大眼珠子,伸手又要摸我的额头,一边自言自语,“看来发烧还没好透,怎么大白天净说胡说呢?”
“你站住!”顾雪躲在我后面没走,突然把手插进腰里,做出一个拔枪的动作,强装镇定,“你是人是鬼,快回答我们!”
“美女……不、警官!”胖保安无奈了,停下来举着双手说道,“你别冲动啊,我是人,好端端的大活人你看不到吗?哪有鬼大清早排队买包子的?”
我和顾雪面面相觑,她壮着胆子说,“你骗人,我昨天明明看见你,脑袋都掉地上了……”
胖保安一缩脖子,赶紧“呸”了两声,“我说警官,没仇没怨地干嘛这么咒我?你昨晚看到我了?”
顾雪说当然,当时你……
“当时怎么了?”胖保安不耐烦打断她,“昨晚轮到我休息,值班的人是老秦,我根本没在小区,你们上哪儿看见我?”
“你没值班……”顾雪惊呼,察觉到环境不对,好多过路的人都在看我们呢,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唉,就为了两百块钱,你说你至于吗,算我看错人了!”胖保安摇摇头,一脸失望地往回走。
我赶紧拦住他,从兜里摸出几张毛爷爷,“叔,刚才是我不对,给,这是你帮我垫付的药钱,剩下的就当感谢你了。”
胖保安这才笑眯眯地回头,从我手上把钱接过去,咧着一嘴黄牙,对着太阳光辨了辨真伪,笑着把钱揣进兜,
“我说小伙,看你这模样,是不是见到脏东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涩声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胖保安笑了,指了指我的脸,“你看你,从医院出来憔悴得跟个鬼一样,眼球还在冒血丝呢,我哪能看不出来?”
“再说了,前天送你上医院,医生给你检查的时候我就在附近,他说你啥毛病没有,可没毛病,一个人好端端的咋又会忽然晕倒呢,我就怀疑你是不是撞邪了。”
胖保安摇头晃脑,很亲密地搂着我肩,“年轻人,像你这种情况,我年轻时也有过,后来花钱请了一个大师,然后就好了,要不我替你介绍介绍,放心,给你打个折扣,八五折怎么样?这还是看在我老徐的面子上。”
我满心恶寒,忙说不用了,躲开胖保安油腻的手,和顾雪一通小跑上了警车。
坐进驾驶室,顾雪脸色还是白白的,“那个胖保安,真的没问题?”
我苦笑,“至少我没看出来,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我试了,他的手是热的,喘气也很正常,再说他有影子。”
“那我们昨晚看到的……”顾雪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
我沉默,“还吃早餐吗?”
“不了,我们赶快去调查一下孟涛,说不定会有线索!”顾雪一脚油门,飞快把警车开出去。
“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顾雪好言劝我,
“就算盒子里出现的手表真是孟涛的,也不够充分证据表明绑架陈芸的就是他,而且,这手表上带着血,很有可能孟涛也被绑架了。”
我打断了顾雪的分析,“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找孟涛问一问,阿芸失踪的事情肯定和他有关。”
“诶,你站住……”顾雪把我的手腕死死抱住,脸色又恢复了原有的那种惊恐,“你现在就想下去,难道你忘了楼下……”
她这样一讲,到把我提醒了,回想之前的惊魂一幕,我呼吸也有些发紧,万分无奈地说,“那好吧,今晚先不去,明天天一亮,我再找那个孙子!”
谈到曾经的情敌,我恨得牙痒痒。
顾雪好像松了口气,“那好吧,明天我陪你一块去调查孟涛,对了,你家有没有多余的被子?这里太冷了,最近两天我为了查你的案子,连眼皮都没合过……”
老实说我对顾雪挺感激的,尽管查案是她的义务,可在见识了这么恐怖的灵异事件之后,她还能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这份情我记下了。
我回屋给她找了一床被子,轻轻搁在沙发上,挠了挠头,很尴尬,“那个……我家比较脏,就这床被子还算干净,你将就一下吧。”
失去阿芸,我经历过一段十分消沉的生活,家里几乎没怎么打扫过。
顾雪不满地抽抽鼻子,似乎很想起我给她的被子,不过却没多说什么。
我走到墙角准备关灯,顾雪忽然跳起来拉住我,“你……别关灯,还有,你今晚也在沙发上靠一靠吧,我们在一起,我怕一会又有人敲门……”
她说话声小心翼翼的,露出一脸跟我商量的语气,我知道她怕了,紧攥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开。
我十分疲惫,沙哑着嗓子说好。
重新坐回沙发,我们两个又重新靠在了一起,顾雪身上散发着青春少女独有的芳香气息,并不浓烈,但是很好闻。
男人是很贱的生物,我毕竟是个火力四射的壮小伙子,和身边一个美女警花靠得这么近,要说心里没点涟漪,还真对不起自己这份青春。
只是一想到阿芸生死未卜,甚至还有可能正在遭受折磨,我这心就跟被刀割成一片片似的,仅有的那点小激动,也被深深地自责和悔恨淹没了下去。
阿芸,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有个大男人在身边,顾雪似乎安心了许多,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之后还下意识搂着我,像个争抢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透露出青春可爱的一面。
我心事重重地靠着沙发,一整晚都没睡,照顾到顾雪的感受,我没抽烟,熬了一整晚,第二天顾雪睁眼醒来吓了一跳,指着我的胡子拉碴的下巴,说你怎么跟个鬼似的?
人一烦忧,憔悴得特别快,顾雪看出我对阿芸的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挺喜欢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我瞥了她一眼,“睡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知道孟涛家住在哪儿。”
顾雪说楼下就有包子铺,边走边吃吧。
我说好,没犹豫站起来拉开大门。
天光已亮,走廊不再那么阴暗,楼梯间偶尔还有几个邻居路过,我人缘还行,他们都笑着跟我点头,转眼看见跟在我身后、头发略有些蓬松散乱的顾雪,都露出会心的笑。
顾雪有点膈应,扭扭捏捏的,或许是不想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加快步子走到小区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