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清楚的时候,我眼睛一缩,只见那五个人都是带着高筒毡帽,额头上还贴着符纸,分明是五具尸体。
我忙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他们。
这是赶尸人,最出名的乃是湘西赶尸人,他们有赶尸家族,专门做这行生意。传说只要铃铛一摇,符纸一贴,尸体便会自动的跟在他们身后,其他人想学也学不来。
一般来说,赶尸人是为了将客死异乡的死者赶回家乡埋葬,好让他们落叶归根,一般会选择在半夜到达死者家乡,死者的家人听到铃铛声便知道是死者回来了,会放鞭炮迎接。在没有鞭炮的时代似乎是敲锣打鼓迎接,其他住户则关门闭窗,不透出生气,否则死者吸了生气很容易尸变。
可是这条路明明是上山的啊……
我盯着赶尸人往山上走,心里只觉得古怪。从这条路走过去,路途只会越来越难走,哪有人家是住在这深山老林里的?
等赶尸人的铃铛声远了,老烟才招呼我们从树上爬了下来,随后朝着赶尸人的方向点了点下巴:“我们跟上去,里面有古怪。”
果然,老烟的看法和我一样,认为赶尸人赶这些尸体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落叶归根。
我们悄悄的摸了上去,也不敢走近,好在因为有铃铛声所以倒不至于跟丢。
我们料的没错,这赶尸人选的路都是非常崎岖的,明显就是将尸体往深山里赶。不过让我们觉得讶异的是这条路虽然崎岖,但一路上竟然异常顺畅,就连常在森林里出没的蛇鼠虫蚁都没有遇到一只。
就这么跟了小半夜,赶尸人停住了,在他面前是一处洼地,黑暗里我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觉得一阵阵恶臭从里面传来,不由的捂住了鼻子。
“竟然是黑水。”老烟低声说了一句,我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那铺满洼地的黑色的东西竟然是水。
我问他怎么会有黑水,他皱着眉说是因为长期以来不停的有尸骨在这里腐烂造成的。
他话音刚落,只见赶尸人摇了摇铃铛,铃铛的声音变的更为尖锐,似乎在催促着什么,而跟在他身后的几只尸体竟然挨个的跳进了洼地。
“戾!”
尸体刚下了洼地,我便听到两阵鸟啼声。抬头一看,只见在月色下两只巨大的鸟展开翅膀盘旋而至,竟然开始啄食尸体……
伢仔立刻安慰我说这些糯米都是新鲜的,是老烟亲自选的,质量绝对没问题。
我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说话,他越说我联想的便越丰富,只好努力摒弃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将一碗粥喝了。
喝了粥后伢仔扶着我躺下,语气沉重不少:“秋姐说她当时根本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是看你久久的不回来才想要去看看,结果发现出了事。”
没听到声音?
不可能啊,我当时扯着嗓子嘶吼,那声音最起码能穿透几十米远,再说我的声音没听见,也没道理听不见狼群的嚎叫啊!
伢仔说这他就不知道了,反正秋小姐是这么说的。
我当然不是怀疑秋小姐,因为即使她听不见,老烟和昆布应当也能听见,所以说他们是真的没有听见声音。
记得还没进太白山的时候也发生过一次这样的情况,那时候下着大雨,我喊老烟他们也是没听见,而当时是因为扎西有意找我,那么这次也和扎西有关系吗?
我慢慢的想着,最终还是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吃了睡睡了吃,又过了两天终于觉得恢复了点力气,也可以自己爬起来活动,惊的伢仔直夸我体质好。
“耽误了这么多天,我们尽早出发吧?”我喝着为我特意煮的糯米粥,看向一旁的老烟。
老烟打量了我一眼,让我不要逞强,我笑着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不动动就要发霉了。”
他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成,不过一旦你觉得身体不适就要停下来!”
我让他放心,毕竟现在我的命和他的命可是连在一起,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为了他我也不会乱来的。
于是在原地再休息了一天,我们再次出发了。
接下来几天再老烟担惊受怕的目光中我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快,原本这是件让人乐呵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头沉甸甸的。伤成那样,如今看来竟然像是没事人一样,总觉得不大正常,不过这倒也省了不少事,不然拖着一副随时会倒下的身体,这次四川之行怕是就要泡汤了。
我们一路往西行,可是走了这么几天依旧是在林子里转悠,那什么‘鸟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