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老烟睡的很好,他看到我不由的笑了:“你晚上做贼去了?”
我抱怨说在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睡的好?
老烟一拍脑袋说是他疏忽了,其实一般死亡区和无人区的界限之处反而是最安全的,这也算是大自然的规则吧,两处地方互不干涉,就像泾渭分明的河流一般。
我幽怨的看着他,这可是进入死亡区前的最后一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给忘了?
可是事情都过去了,我就是将眼珠瞪出来也没有用。
吃了点干粮,我们便出发了,踏入死亡区的那一刻我右眼皮一跳,只觉得有些不好的灾难要发生!
可似乎是我多想了,在死亡区的第一天什么也没发生,甚至于连头顶上的太阳都没有那么烈,这让我们赶路的速度快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都差不多,如果不是一望无际的沙子,我都怀疑自己其实没有身处沙漠了,不由得有些兴奋。
“老烟,你还别说,指不定这死亡区真的就是那一线生机。”我喝了口水,兴奋的道。
老烟抬头看了看天,他并没有我这么乐观,问我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我擦了擦嘴角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这里没有生机,不过也没有危险不是?”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在无人区我们还能发现一些植被和一些小动物,可自从踏入死亡区我就发现,这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
老烟叹了口气:“怎么会没有危险,沙漠本身就是危险。”
我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等进入死亡区第七天的时候我便懂了——我们的水快喝完了。
进入这里之前我们每个人灌了满满两大壶水,一路上也是能不喝就不喝,可水还是慢慢的见了底,并且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水源的痕迹。
不说我,即使是老烟这样的老手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这说明这一片真的没有水……
接下来每个人喝水更小心翼翼了,渴的时候只敢倒一层铺满水壶盖的水,然后小心翼翼的舔了,可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过坚持了三天就一滴水也没有了。
“怎么办?”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有气无力的问老烟。
老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阻止了我继续舔嘴唇的动作:“别舔了,越舔越干。”
说完他看向一边的盲侠,问他有没有办法。
盲侠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尿!
老烟闷闷的嗯了一声,显然对于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吴三丧命耿耿于怀。
但接下来的几天却异常的平静,我发现余成泽走的路线竟然也慢慢的和老烟地图上的相吻合,不由得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天,因为温度实在太高,白天我们没法赶路,便找了个坡后面休息,准备等傍晚再赶路。
老烟拿着地图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一旁的余成泽也躲在角落里,手里也捧着个笔记本默默的画着奇怪的图案,气氛比较沉闷。
应该说自吴三死后,气氛一直都很沉闷,每天除了赶路和必要的交谈几乎没有人再说什么。
余成泽对于这样的状况似乎很满意,因为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挂着笑意。
“还有多久?”
最后老烟打破了沉默,扭头问角落里的余成泽。
余成泽指了指老烟手里的地图,说你难道看不出来?
老烟将地图折起来,淡淡的道:“这地图不准!当年的大坑不知道为何竟然重新陷入了地下,眼前的地图不过是我们的猜测罢了,但是余教授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总该知道的多一些吧?”
我觉着老烟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真的将余成泽当成了伙伴一般,声音里一点火气也没有。
余成泽估摸着也觉着古怪,盯着老烟看了半晌才道:“当时我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沙漠里乱跑,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万幸,哪里还能记得路线?”
随着老烟态度的改变,余成泽的态度也变了,这是我见到他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无奈,似乎真的是个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人。
老烟闻言竟然也赞成了:“说的也是,那接下来的路到底怎么走,我们是不是该商量着来?”
我这才知道老烟的目的,若是余成泽说记得路线,那么老烟肯定还会问一些关于长夜古国的事情,到时候余成泽也不好不说。如果他不记得,那也正好,路线就不能由他一个人定了。
余成泽脸色黑了黑,随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之后老烟便和他凑在一起,对着地图研究了半晌,终于确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线。但达成目的之后,老烟的脸色并没有多好,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在他从余成泽身边走开之后,我便凑了上去,问他是不是制定的路线有问题?
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将地图递给我,指着其中一条路线让我自己看。
我捧着地图研究了好一会儿,随后将地图上的路线和现实中的对应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老烟:“你这是让大家送死?”
我虽然不知道这条路上究竟有什么,但如果说我们之前走的一直是无人区,那么接下来要深入的地方便是死亡区,或许有人能从无人区活下来,但是至今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从死亡区走出来。
见老烟不说话,我的语气更冲:“当时空军不可能选择死亡区做靶场吧?”
“没错,空军做靶场的地方确实在无人区,可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才慢慢的吐出一句:“可是如果我们想要去那,至少要从死亡区绕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