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对他不满,也不过因为我们面对的都是未知的东西,这无疑加深了我们心头的恐惧!
倘若对方是敌人,哪怕就是绑着炸药往上冲我们也不会有怨言。
想通了这点我便也释然了,将睡袋铺在奶娃边上便钻进去睡觉。
咔嚓!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清脆的咔嚓声,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没当回事。但旋即我惊觉不对,猛的弹起来,扭头看向一边的奶娃。
血,全部都是血……
“啊啊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端着枪一通扫射,疯狂的大喊着。
周围有人影在晃动,我听到他们问出了什么事,也听到陈连长吼着让我冷静点,可我反应不过来,只知道想将那东西揪出来千刀万剐。
我红着一双眼睛,脸色狰狞的扫过在我眼前晃动的人影,模模糊糊对准了一张脸,再次端起了冲锋枪,对,是他、是他害死了奶娃。
啪!
就在我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重重的巴掌声响起。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痛让我清醒了一些,扭头看向还扬着手的陈连长,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陈叔叔,奶娃他……他……”
哽咽了半晌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奶娃死的太惨了,本就失去双腿的他这次连肚子都被咬空了,血流的满帐篷都是,而且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没有惊慌没有恐惧,只有茫然。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走了,那样子揪的我心疼。
啪!
陈连长又是一个大巴掌甩过来,随后将我手上的冲锋枪枪口对准了自己,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老子都看到了,所以呢,所以你就能拿枪对着战友,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在部队这几年都喂狗了?想杀人是吧,来,枪往这开,一枪下去看看奶娃会不会醒过来!”
众人都沉默了,在部队里众人和兄弟没俩样。我来了三年,都已经将部队当成了家,而这些模范兵很多在部队已经待了五六年,鹰眼毒蛇他们两个更是待了快十年,加上他们又是陈连长一手带出来的,他们之间的情意更不用说。
如今矮墩死了,奶娃残了,他们心里的滋味儿自然不好受,要不是刚刚那地方实在不安全,陈连长怕是早就爆发了!
老烟挥开陈连长的手,脸色不大好:“老陈,你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能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
说完他扫了陈连长一眼,后者竟然真的偃旗息鼓了,闷闷叹息道:如果最后大家都走不出去,好歹让他做个明白鬼。
老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找了个地方扎营,这一段走的大家心力交瘁,再说奶娃也不适合奔波。
我们正扎着帐篷,我抬头一看却发现老烟不在,当下好奇的朝四周看了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矮坡后面蹲着一个人,正是老烟。
“你小子盯着老烟蹲坑做什么?”陈连长一把拍在我的后脑勺上,将我的视线掰了回来。
我嘿嘿笑着没回话,心里却嘀咕,那哪里是在蹲坑,老烟边上明明放着信号台……
难道又是和上面通话?
可为什么要背着我们?
我摇了摇脑袋,先前老烟和陈连长的对话也表明,前者似乎从事的是保密性工作,背着我们也正常。只是他完全不用这般鬼鬼祟祟的,军人有军人的品格,不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儿来。
老烟是在帐篷扎好之后回来的,果然,他那防水包依旧背在身上,里面鼓囊囊的,看那形状确实是电话。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错,只是在看到依旧昏迷的奶娃时,脸色又变得不大好。
我们几个人点了火,围在火堆四周沉默了半晌,鹰眼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接下来怎么办?”
“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陈连长语气有点不大好,说的时候还瞥了老烟一眼,显然是希望对方能表明态度。
老烟抽着烟道,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说不准只有找到余教授,我们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