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铺子不过五六个平方大小,里头挤得满满当当,货架上全是些小东西,十分杂乱,但有许多工具我是认识的,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锔匠的铺子。
铺子正中,坐着一个五十来岁,身形干瘦的老头儿,坐小板凳上,跟前一张小条桌,正用小镊子,夹着一个铜片在造型。
这是在手工打锔钉,才进行到第一步,刚切出型,如果再做图案,或者做旧,又是另外一番功夫了。
他乡遇同行,我还是挺激动的,一眼就觉得对方亲切许多,上前蹲下:“老师傅,你好。”
老师傅抬眼,恰好看见我的手,说:“手套不错。”
我摘了手套,道:“手更不错。”
他撇了撇嘴:“花里胡哨,不干活有什么用。”
我一噎,灰溜溜的把手套戴上,觉得有些吃瘪,这老师傅脾气确实不好。
“老师傅,是这样的,我们想跟您打听点事儿……”我话才开了个头,便听他道:“我这儿是锔匠铺子,补锅补碗修东西的,什么打听,不提供这个服务。”
…………
深深吸了口气,我再接再厉:“您帮帮忙,您是前辈,我是晚辈,都是同行,师傅您通融通融,我们就是想问问……”
他再次打断我:“谁跟你同行?你那手像干活的吗?”
这话从何说起?我道:“我、我干啊。”
他嗤之以鼻,道:“你们以前是只给王公贵族,给富豪大户干,现在也一样,不是融金就是包玉,一双手弄得跟千金大小姐似的,绣花枕头。我跟你可不是同行,我没有修过那么金贵的东西,我祖上到现在,都是给穷劳力修碗、补锅,我现在还修鞋,你会修鞋吗?”
“我……我不会。”
他道:“那你说个屁,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