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否信口雌黄,大可叫杜谷香出来见上一面以辨真假,若是本宫错了,本宫定然大礼相备,登门道歉!”
湛烨额上青筋暴起,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家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友人!自己才在妻子屋子气得眼冒金星,这会儿又被这更难缠的主儿气得头晕脑胀。
他不过只纳了两个妾室,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没一日安生了!
“公主未免太过张狂,本王说了王妃生病便是生病,还能有假?来人,送客!”
“今日本宫若见不上杜谷香的面儿,谁也别想叫本宫走!”
“康乐公主,本王敬你是客,你切莫要失了客人的礼数。”湛烨已是咬牙切齿。
“平南郡王,本宫敬你是男儿丈夫,你难不成真要为难本宫这小女子不成?”湛莲针锋相对。
二人僵持不下,王府家丁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戊一站在廊下摸着刀柄不动如山,仿佛只等一声令下。
管家见状不妙,忙去将老王爷与老王妃都请了来。
一时王府中大小主子都来了,见状好说歹说,二人竟都说不通,一个就是要见人,一个就是不让见。
老王妃将湛烨叫至里屋,“儿啊,康乐公主如今是殿前红人,天家太妃都喜欢她,往后也不知如何,你还是莫要得罪了她,不如叫她去见你那王妃一面。你那王妃虽吵闹,但在外人面前总是识大体的,她定不会向着康乐公主为难于你。”
湛烨却摇头,他莫名地有种预感,这回若是让二人见了,他与那妇人的姻缘便真的断了。
老王妃见状不成,又去外头劝湛莲,但湛莲也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要见上杜谷香才肯离去。
老王爷恼得一抚胡须一跺脚,叫他们进宫去找明德帝作主去。
湛莲心乱如麻,扬了声叫人改道,一路往平南王府而去。
走了一半她才忆起自己本应与湛煊提及杜谷香意欲和离之事,不想竟忘了干净。现下过去恐怕遭她责备,可湛莲无法按捺自己复杂的心绪,仍顶着被骂的觉悟直奔王府。
到了王府大门,她让人让前通报,自己扶着婢子的手下了马车,上台阶时余光扫见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影,他剑眉星目,穿着普通的藏青布衣,披着黑色斗篷,却是一条独臂。他的穿着与寻常百姓并无二致,但湛莲却颇为惊讶。
兴许许多人都不识得他,湛莲却极为熟识。
此人正是不在仕的将帅之才,三哥哥的表兄,清远侯郝阳曜。
自他闲赋在家,便极少出来走动,一年到头也去不了皇宫几回,湛莲不想在平南王府门外遇上他,只是不知他这一身打扮,究竟是来拜访烨哥,还是偶然路过?
郝阳曜原是伫在王府一侧,背手望着平南王府若有所思,忽而发觉有人看他,他转头与其对上视线,对那身着桃红大氅的娇美女子的惊讶眼神似有错愕,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似不经意地再瞟一眼王府,转身走了。
湛莲愈发纳闷。
王府小厮们已认得湛莲,忙请了她往前院正厅去,同意派人去内院通传。
湛莲坐在正堂里,才喝了一口奴婢奉上的热茶,便有人撩了帘子自后门而来,湛莲抬眼,却见来人并非她拜访之人,却是王府主人湛烨。他身侧紧紧跟着妾室杨柳。
她站起身来,与湛烨平淡见了礼,再挑眼望向他的身后,仍是不见那熟悉身影。
平南王见状了然,轻笑说道:“内子忽患风寒,不宜见客,故而叫小王出来与康乐公主告个罪,还望公主多多包涵。”
“前儿我见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湛莲狐疑。
湛烨面不改色,“恐怕正是去了公主府受了风罢。”
湛莲听出了言外之意,这是故意不叫她们见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