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话的语气像是与平南郡王妃十分熟稔,但她们可没见过殿下与王妃有过来往,只那回吵的一架还记忆犹新。喜芳与蕊儿面面相觑,但也没敢多问,各自准备去了。
隔日湛莲用了早膳,便换了衣裳直奔平南王府。到王府时湛烨已出了门,老郡王也不在府中,老郡王妃领着家眷出来迎接。芳华县主还待字闺中,见曾经被她故意刁难过的全雅怜如今竟成了一品公主,自己见了还要下跪行礼,不免心中忿忿不平。
湛莲对其视而不见,向老王妃说明来意,却也不说知晓杜谷香生病,只说来看看老王妃。
老郡王妃一头雾水,她自是知道这传奇的全四小姐,只是不知她为何突地来平南王府。总不能真是为了以前女儿得罪她的一断公案来报仇的?老郡王妃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小心翼翼地招待。
湛莲在正厅坐了一会,与老郡王妃等人话了一会家常,顺口问了一句芳华县主婚配何人,老郡王妃尴尬笑了两声,说是这两日正在与吏部尚书的二公子测八字。
芳华一听,也不顾客人在场,大声喊道:“娘,我已说了,非孟光野不嫁,您若不答应,我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胡言乱语,他已成了家,你莫非要去给人当妾不成!”老王妃喝道。
湛莲一愣,不料芳华县主竟然心仪孟光野。难怪她那会儿帮助孟采蝶刁难她,原是这么一茬。
许久不曾想起孟光野,湛莲心中微起涟漪,抬眼见芳华一脸坚决,暗暗勾唇,只觉他艳福不浅。
“孟光野如今随天家出征,回来定然升官晋爵,他那个村姑似的妻子哪里配得上她?我不管,您要为我作主,叫爹爹去劝孟大哥休了他的妻子,娶我为妻!”
老郡王妃真真没脸见客,她叫下人将娇纵的小女儿带下去,才窘迫与湛莲道:“康乐公主,小女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湛莲才知孟光野也上战场去了,分神了片刻,隔了一会才回过神,“无妨,芳华县主爱憎分明,倒也是真性情。”
老郡王妃附和笑了两声。
湛莲甩去他想,问起来此的目的,“怎地不见小王妃?”
翌日,大吉之日。湛煊率军祭天,吉时挥兵北上。
湛莲站在送行的队伍中,紧抿着嘴儿不让自己哭出来。木已成舟,她不能再叫三哥哥挂心,他去干那杀戮之事,岂可还被儿女情长缠绕?她甚至连书信也不叫他多写,就是怕他在战场分心。她只愿他心无旁鹜,早些凯旋归来。
湛煊遥见自己的心肝宝贝泫然若泣,还强忍着不哭的模样,自是万般不舍,但他不得不为,他毅然掉转马头,率军急行而去。
黄子杰作为太子伴读,也混在送行队伍中,眼见天子身着金甲一马当先很是威风,不免心中羡慕。他问湛宇修:“当大将军全都像你父皇这么威风么?”
湛宇修道:“大将军是保家卫国的第一等人,自然威风。”
第一等人?黄子杰眼珠一转,“比状元还威风?”
“那是自然。”
黄子杰摸摸下巴,半晌猛地一抚掌。
湛宇修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黄子杰嘿嘿傻笑,并不回答。
湛煊走后,湛莲茶饭不思,夜里辗转难眠,喜芳见主子短短几日便瘦了下来,不由劝道:“陛下英明神武,自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主子您就别担心了,倒是主子您寝食不安,才几日便清瘦了,陛下回来见了,岂不心疼得紧?”
湛莲轻叹,恹恹地躺在榻上,“我吃不下。”三哥哥这是去第几日了?风餐露宿可是辛苦?路上可有什么危险?
喜芳与蕊儿相视一眼,笑道:“那是殿下您在屋子里待得久了,恐怕闷坏了,您不若出去走走,亦或邀几位贵女赏赏花,扑扑蝶也好么。”
湛莲意兴阑珊,摇了摇头。她闭眼假寐片刻,忽而忆起一事睁开了眼,“平南王妃最近怎么样了?”
“咦?”喜芳不解主子怎么突地问起平南王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