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含苞待宠 读读 4336 字 7个月前

湛莲听完,淡淡点了点头。她低头摩挲汤婆子沉默不语。

上房内安静了片刻,湛莲抬起头来,扫视二人一眼,“方才我听了王妃与阿娜使者的话,我也有几句话,不知二位愿不愿听?”

安晋王妃与阿娜互视一眼,“请讲。”

湛莲道:“于我看来,丹晏国并没有和亲的诚意。”

阿娜一听,下意识用丹晏语反驳一句,“不!”

湛莲看向她,“阿娜使者,在我大梁,并非媒婆上门说媒,女儿家便一定得应承的,许是女子嫌弃儿郎脸上有颗大痣,或女儿家中嫌男子少了几亩田地,亦或女子早已许配了人家……如果照贵国的意思,岂不是大梁儿郎一旦求亲不成,就要与女郎家打个你死我活?”

阿娜闻言愣住了。

安晋王妃道:“两国联姻,自是与平民百姓成婚大有不同。”

“虽有不同,但道理却是相通的,天家拒绝丹晏求亲,自是有天家的道理,倘若丹晏王因此便要向大梁挑起战火,那恐怕他的心里就从未有过与大梁和睦邦交的念头,公主即便嫁过去了,大抵也不过短短几年,十几年,倘若有朝一日,他命令流淌着我大梁血脉的子孙来攻打大梁,那可真成了笑话。”

“这……”

阿娜焦急地用丹晏语说了一串话,大抵是丹晏王心中愿意两国和平,只有好战者大臣不停谗言,因而公主嫁去便堵了好战者的嘴。

湛莲道:“一国之君若在这等大事上左右不定,谈何诚意?大梁邻国南燮、日那等,大梁并未与之和亲,依然能和平共处,只因国主心中无战。阿娜使者,我大梁天子金口御言,说一不二,他不许,便是不许。与其浪费精力在我身上,还不如回国去说服你丹晏国主。”

安晋王妃一声喝止,“康乐公主!”

湛莲让人请阿娜暂且回避,阿娜犹豫离去,安晋王妃道:“你可知你方才所言,被阿娜转达与丹晏王听,将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湛莲道:“我就是厌恶丹晏打着友邦的旗号,肚子里还怀着鬼胎。他们那是什么说法,求亲不成就要翻脸,莫不是以为大梁好欺侮?幸好这话还不曾被三、皇兄听了去,要是他知道了,恐怕立即就出兵丹晏了。”

“康乐公主,你当打仗是儿戏么?一旦硝烟四起,受苦的便是大梁的子民!”

湛莲正色道:“我自是知道战争并非儿戏,如今大梁休养生息,国强兵壮,反观丹晏,内乱才罢,新王登基,元气定然大伤,此时来与大梁求亲,怕也存了利用大梁稳固其政的想法。即便此次求亲不成,丹晏王怀恨在心,妄图报复也将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届时他们恢复元气,大梁已更上一层楼,他们想借故发兵,还得衡量衡量分量!”她顿一顿,“王妃,我也不愿生灵涂炭,但这种半调子的和亲,反复只会显得大梁软弱,纵观史册,惟有强者才有权说出和平二字,它丹晏国还不配!”

才送走了神色复杂的安晋王妃与阿娜使者,顺安便领着人来了。

“殿下,陛下见下雪了,怕您冷着,急急忙叫奴才给您送一件外披来,”顺安笑着给湛莲展示两个太监抖开的一件桃红羽缎面白狐毛鹤氅,“这鹤氅是昨儿才制好的,内里用的全是白狐胳肢窝的皮毛,最为暖和不过了。”

湛莲轻笑,瞅了一眼竟不领情,“这才下了半日的细雪,哪里用得着这么厚的大氅?”

“唉,陛下这不是怕这雪不停歇,殿下您就用上了不是?殿下是否要进宫去谢恩,奴才与您一道回宫啊?”

今日被是要进宫的,看来三哥哥是怕她见下雪犯懒不肯进宫,又叫小公公来接了。

“那小公公你坐一坐,吃一杯热酒,我去换身衣裳。”

“好咧,谢殿□□恤,殿下顺道把新鹤氅披上给陛下瞧瞧。”

“我才不穿,这么一点小雪就穿它,平白惹人笑话。”湛莲皱皱鼻子,叫喜芳把桃红鹤氅仔细收好,自己转身进去换衣裳去了。

湛莲进了皇宫,没有去泰来斋,而是随着顺安公公到了离芙蕖宫很近的乾元殿东暖阁,明德帝冬日喜爱在此批阅折子。

听得湛莲到了,湛煊笑着迎了出去,一眼便见披着大红羽纱红狐毛镶边斗篷的湛莲走来,雪肤胜雪,红袍似火,真真不知究竟是天仙,还是妖精。

湛煊先是被美色所惑,湛莲走到跟前,带来一阵外头的凉意,却是让他皱了眉头,他一把执了她的小手,“你怎地穿这般单薄,朕叫人送去的大氅也不穿,手筒子也不戴上,若是着凉了还了得?”

他一面说着,一面双手包裹她的小手,为她只稍有些寒意的纤手呵气驱寒。

“外头一点儿也不冷,哪里用得着穿那大氅?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哥哥这也不知道。”

“是是是,只你懂得最多。”湛煊刮刮她的小鼻子,宠爱地为她解下斗篷,执着她的手与她一齐步入内殿。

秦才人与暖阁内的奴婢一齐跟着皇帝走了出来,见二人入内却没有跟着进去,这已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只要康乐殿下来了,陛下总是会让她们离开好一阵子,之后才唤她们进去伺候。

湛莲一入内殿,还未站稳,眼前便一片阴影,旋即自己的双唇就被带笑的嘴唇温柔地亲住了。

她才从下雪的外边来,唇上还沾着丝丝凉意,那密密紧贴的炽热唇瓣为她驱走了所有冷意,湛莲轻吟一声,仰头闭了双眼。她每回来,三哥哥总要亲她好一会儿。

亲吻起初是轻柔,随着二人呼吸渐渐粗重,唇瓣缠绵也愈发用力放肆,大舌探入如蜜般的唇内缓慢恣意搅弄,时而勾出小嫩舌吮吸缠绕,时而深入其中迫她含吮,湛莲每回都觉羞涩,但心底里却愈发觉得……舒服。

啧啧的亲吻声响起在内殿,使二人之间的气息更加灼热,湛煊一面亲着她,一面搂着她往暖炕上走,他将她推在炕上坐下,居高临下地捧着她的脸儿狠狠亲了一回,湛莲气息不稳,他暂且放过她沾着他口水的红唇,贴着她的脸儿寸寸亲吻,眉毛,眼角,脸颊,耳垂,下巴尖儿,他一处也不放过。

“三哥哥……”湛莲软软地叫着,却又被他顺势而上的嘴堵住了唇。

二人不知不觉倒在了炕上,湛煊的手顺势下滑,覆上她袄下的酥胸。

“不来了。”湛莲从迷蒙中惊醒,习惯了他的亲吻,却还不习惯其他,她怕他又脱了她的衣裳,一个激灵缩了身子,翻身不叫他继续。

湛煊的诱惑再次以失败而告终,他颓废地倒在她身侧,沉寂片刻,居然跟吃不到糖的小孩儿一般,摇着她耍起赖来,“莲花儿,你就让朕再来一回,就一回!”

湛莲真不知哥哥为何那么执着于那顷刻间的事儿,却对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记忆犹新,“不来,不来,说什么也不来。”

湛煊将她堵在暖炕角落,讨好的热吻不断落下,“莲花儿,你最是个好人,一回,就一回,多一回朕也不要!”

湛莲被他亲得一脸湿濡,“哥哥别闹了,我有事儿跟你说。”

这会儿哪里还有事能比这再来一回的事儿大?湛煊置若罔闻,磨着她自发道:“莲花儿,下雪了,今儿朕与你一齐睡,替你暖身子可好?”

湛莲哪里会上他的当,“我有汤婆子,不冷,真冷了,就叫喜芳陪我睡。”

湛煊红了眼,“你要她陪也不要朕陪?”

“谁叫哥哥不安好心,”湛莲只觉湛煊紧贴着她让她浑身躁动,她急着想推开他,故而转移话题道,“三哥哥,你想要什么寿礼,我这会儿还没着落哪。”

湛煊正沮丧,哪里还有心思计较什么寿礼,忽而电光火石间一转念,他正色道:“朕只要你一样寿礼,其余的皆不要。”

湛莲眨眨眼,“三哥哥要什么?”

“朕只要你与朕再圆一次房。”

湛莲扑哧一声笑了,“哥哥……”

“莲花儿,朕不与你玩笑,朕是当真的。”湛煊执了她的手细细摩挲。

湛莲这才发觉三哥哥竟然是认真的,她莫名红了脸,小小声地道:“那个哪里算是寿礼……”

“当然算,那意味着你真正属于朕,是朕梦寐以求的大礼。”湛煊凝视着她,低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