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衍没能跟安夏说上两句话,那边跟着他从通道出来的斯帕克就走过了过来,他是来催司景衍赶紧跟他回去的。
斯帕克当然不是自愿过来催司景衍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哥对安夏的心思,这举动无疑是不遭他哥待见。可是他也很无奈,他父亲的夺命连环扣都快把他手机的电给折腾完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母亲也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委婉地催促了一下。斯帕克知道,母亲很久没见到他哥了,这是想他哥了。而他哥此刻正在跟他看上的小情人黏黏糊糊,而且极有可能就甩下自己跟着小情人跑了,他不得不过来催促一下,顺带传达母亲的意思。
安夏一直拿余光偷瞄不远处的那群保镖,所以在斯帕克走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然而在斯帕克开口说话前,安夏完全没认出他是谁——司景衍如果知道,他应该会觉得欣慰,至少安夏看到他时,觉得他“像”司景衍。
安夏对斯帕克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第一次见到斯帕克时的模样,跟司景衍如出一辙的蓝眸和一样的黑发。没办法,在机场洗手间陡然发现认错人的惨案,实在不能不安夏印象深刻。等到认出眼前这金发的人是斯帕克,安夏才想起斯帕克在离开华国时,确实有把头发染成金色的事。
斯帕克简短地跟司景衍传达了自家母亲大人的想见许久不见的长子,同时把安夏落在自己身上,从疑惑到恍然的神情尽收眼底,毫不费劲地就猜到了安夏这是刚认出他来。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脸盲这种生物还真是神奇,怎么说他们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居然扭头就能把人当成陌生人。
斯帕克心里在想些什么,安夏自然是不知道,而且他的注意力重点还是放在司景衍身上,见司景衍听完斯帕克的传话,眉宇间露出些许为难,先是一愣,随后明白是因为自己。
“你先回家吧,下次有空再约。”安夏拿手指挠了挠脸颊,“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其他也没什么事。”
司景衍才见到安夏,就要面临分别,虽然是暂时性的,他依旧十分地不乐意。只是海因里希家不是司家,贵族家庭远比普通的家庭来得复杂,这一回去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来访者,他不能随随便便地把安夏带回去。而且就算要带回去,他也不希望安夏顶着一个“朋友”的称号,而是希望安夏以他这辈子伴侣的身份踏进海因里希的家门。眼下安夏还没跟他确定关系,他的期愿,显然无法实现。
“好,下次空了约。”司景衍抬手揉了揉安夏的脑袋。
“发型乱了。”安夏不满地推开司景衍在他头顶作乱的爪子,努力把被揉乱的头发扒拉整齐。
司景衍轻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跟安夏闹,喊来李嘉薪,让他送安夏回去。
“不用麻烦李哥,我自己开车来的。”
“一点不麻烦。”他早知道安夏自己开车,早让李嘉薪过去接人了,安夏那个开车风格让人根本没法放心。司景衍说完,在安夏再次开口拒绝前,回头看向李嘉薪,“你说是吧?”
你都那么说了,我还能说不是吗?李嘉薪推了推眼镜,忍住冲司景衍翻白眼的冲动,对安夏露出和蔼亲切的笑容,“司景衍要回家,没我这个经纪人什么事,正好送你回去。”
“但是我开来的车……”
“我找个人给你开回去。”司景衍打断安夏的话。
安夏:“……”突然觉得有必要重新考虑要不要跟这人表白了,才见面没说上几句话,居然就开始剥夺他的乐趣了!
安夏尽管不情不愿的,但最终还是同意了让李嘉薪送,他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明白司景衍的不放心,虽然他认为以自己的驾驶技术根本没有必要担心。
李嘉薪送安夏回去,司景衍则跟着他弟弟回家。
回到久违的海因里希的庄园,络绎不绝的造访者是在司景衍的预料之中,但未婚年轻女性云集的宴会却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收拾好行李,换了衣服,在夜色拉开序幕后来到宴会厅入口的司景衍,目光扫过大厅,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斯帕克。
“相亲宴?”
“父亲的手笔。”斯帕克一脸无辜。
“你早就知道。”司景衍微微眯眼,对斯帕克知情不报的行为,不悦的情绪很明显。
“我提早告诉你,你也还是得回来啊!母亲都亲自开口了。”斯帕克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后非常迅速甩锅,“而且那时安夏在场,我怎么能开口说父亲给你安排了相亲宴呢?”
司景衍对斯帕克甩锅的理由嗤之以鼻,他明明有的是机会开口,故意不说显然是准备看他的好戏。
“母亲会开口让我回来,是因为怕我不回来,父亲这场宴会收不了场吧?”
斯帕克耸肩,对司景衍的猜测表示了肯定。
“宴会收不了场,父亲会暴躁,母亲嫌弃暴躁的父亲太烦人。”斯帕克说道。
“真不知道父亲哪来的自信,觉得只要我结婚,就会听他的话乖乖留在海因里希。”
“他觉得只要扣下你的结婚对象,你肯定会留下。”斯帕克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为自己的大哥说明自家父亲的逻辑,“父亲说,继承海因里希血脉的人,只会跟自己真心喜欢的对象结婚,而且忠臣于伴侣,只要你看中谁,他就扣下谁,还怕你不留下?当然,我知道现在宴会厅里的,你一个都不会看中,不过你想象一下,如果安夏被父亲扣下,你会怎么办?”
司景衍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觉得父亲给他找对象这个陷阱其实做得不错,那荒谬的血脉说居然真的靠谱了,他和jk解约,回国转业发展娱乐公司,为的不就是安夏要长期留在f国吗?
原本还想着追到安夏后,把人带回来的司景衍,在这一刻瞬间改变了想法,他觉得有必要把安夏藏在自己父亲够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