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因为工作没做好被说了几句而已……怎么?这样就心疼了?”张虞笑着调侃道,“你这小师弟还真是你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难怪三年前你对跟我订婚的事拒绝得那么果断。”
电话那端是安夏的师兄,华德·亨特,出生于e国,虽然他本人在音乐界发展,但他的家族却是做海上运输这种跟艺术一点不搭界的业务。张家海上运输的路线最远到e国,跟亨特家族是生意上是合作关系。张家想要在海路上进一步的扩展航路,跟亨特家族只是合作关系是换不来两家航路互通的,所以张家便提出跟亨特家族联姻,而联姻的两人正是张虞和华德,然而没想到华德态度坚定地拒绝了这场家族安排的婚姻,于是两家的联姻最终没能实现。
张虞当时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纪,虽然对华德没到非君不嫁的地步,但还是有些好感的,不然张家不会指定了华德提出联姻,毕竟张虞是张家唯一的千金,就算扩大生意很重要,可把唯一的女儿强行拿来当交易筹码却是不可能的。可是华德拒绝了张家的联姻,这让张虞在家被娇宠出来的脆弱自尊心碎了一地,当即跑去质问华德。
那时,张虞是抱着极不友好的态度去找的华德,之后一来二去,两人却莫名地成了好友。张虞不知道和华德做恋人会怎样,但她知道自己跟华德更适合做朋友。再进一步的感情不适合出现在他们之间,而且也不可能出现——因为华德·亨特,那是认准一个就死不撒手的傻子,而她张大小姐对心里放了别人的男人也生不出别样的感情。
华德在10岁那年,成为世界著名音乐家约翰·伯恩斯的第一个入门学生。他12岁那年,约翰·伯恩斯42岁的时候,在华国收了一个不对外公开的学生,约翰·伯恩斯的第二个学生,也就是安夏,华德的小师弟。在华德在18岁那年,他开始对安夏生出异样的情愫,至今他已然28岁,他就那么暗恋了自己的小师弟整整十年的光阴,直到两个月前,华德终于跟他的小师弟告白了……结果不尽人意——他的告白把他的小师弟给吓跑了。
没错,安夏就是被他师兄的告白吓得跑到s市的。被一个男人告白了才跑来s市这样的原因,安夏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而且这也不是一件适合四处宣扬的事情。
这件事安夏不会到处说,华德更是不会见谁都说,张虞会知道,是因为张虞是华德在那段漫长的暗恋中,为数不多的可以倾诉的朋友之一。
当张虞知道华德告白之后,先是表达了震惊,随后对他表白了还让人给跑了表示鄙视。不过对于华德拜托她,假如在s市遇见安夏就帮忙照顾一下,她还是爽快地应承了下来。而接下去的事情就是那么巧,华德跟她打过招呼后过了一个月,安夏就自个儿跑来她的公司应聘了。于是张虞就顺势录用了他,这样正好可以帮华德看着人。因此刘组长再怎么吹胡子瞪眼,就是赶不走安夏这个业务能力不合格的兼职。
张虞一边跟电话那端的华德说着安夏的近况,一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公桌前的转椅坐下,然后将椅子滑到落地窗前。
“你怎么让他去当狗仔了?”华德对张虞的安排有些不满道。
“他自己的选的啊!我本来想安排他去编辑部的,可他自己选了狗仔部的工作。”张虞道,“不是你说要顺着他的意思,让他高兴就行的吗?”
听到张虞那么说,华德也感到很无奈,安夏确实总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感兴趣,虽然无法理解,不过他也总是选择纵容安夏。
“你什么时候来s市接你的小师弟回去?”张虞问道。
那边华德略微犹豫了一下,才道:“让他再玩一段时间吧,我过去找他,他估计还会再跑一次。”
“你这样犹犹豫豫的,小心他在s市被别人拐跑了!”张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尽管电话那端的华德看不到,“对了,上次忘了问,你那小师弟不是马上要跟你老师和你一起去f国了吗?你怎么选择了这个时机告白?”
“因为我怕去了f国,会有更多的人看到他身上的光芒。”华德苦笑道,“老师是打算让安夏在f国的舞台亮相的,你没见过安夏演奏时的模样,那样的安夏必然会有很多人为他倾倒,所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想象不出来……”张虞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家小师弟虽然不傻,但有些呆是可以肯定的。你描述的样子,确定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华德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并不是非要张虞相信他的话不可,那样的安夏,他在私心里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结束了跟张虞的电话,华德站在卧室的窗边,想到刚刚张虞的话,忍不住按了按眉心。他暗恋了安夏十年,连他们的老师都看出端倪了,安夏却一点没感觉,还被他隐忍许久才说出来的告白给吓到了——这么想来,安夏确实有些呆啊……
安夏不知道自己被老板和师兄贴上了有些呆的标签,他自从那天在咖啡厅跟错人后,开始对跟踪司景衍这件事更加严肃认真了。这是在咖啡厅那次跟丢司景衍的五天后,他收到公司消息,说司景衍结束了一平面广告的拍摄,今天中午将从华洲酒店离开。于是,安夏二话不说,把快递公司的工作跟人换了班,骑着公司配备的小电驴,跨越三分之一个s市,来到华洲酒店蹲点司影帝。
司景衍最近没有拍戏,因为合约即将结束的关系,答应了王海成的那部新剧也还没正式签合同,近期他手上都是一些广告和综艺嘉宾类的短期工作。这次住在华洲酒店是为了上次咖啡厅谈下来的平面广告,本来是能够一天完成的工作,不过负责那平面广告的摄影师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一天的工作时长硬生生被拖成了三天。司景衍平时住的地方离拍摄点有些远,为了方便工作,就和广告拍摄的工作组一起住在了华洲酒店。
八月底的太阳,依旧热得叫人有些难受,不过今天有风,站在酒店门口的树荫下,倒不至于热得受不了。
安夏手中拿着司景衍的照片,眼睛盯着酒店大门,看到有人出来,就低头看照片进行对照。
今天进出华洲酒店的人不多,而且他从公司给的情报里提前得知了司景衍今天穿着,fox的浅蓝色短袖衬衣和浅灰色西裤,可能会戴着墨镜,再加上司景衍那高大的体型,那么多特征加在一起,就算他再怎么脸盲,这次应该也不会再认错人了。
安夏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看到一个男子从酒店出来,顿时眼睛一亮——fox的经典浅蓝色短袖衬衣,裤子的颜色不是浅灰色,但他戴着墨镜,高大的身形,脸看起来跟照片上的也很像……没错!这肯定就是司景衍了!
安夏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不让激动的情绪流露出来,惹人注意。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锁定那个男人,等到那男人走出酒店,过了马路,安夏镜头对着那男人按了两下快门,才匆匆动身跟了上去。
司景衍站在酒店门口,摘下墨镜,看着蹲点自己的小狗仔,又一次抱着相机跟着别人跑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站在自己身旁的经纪人先生:“你确定那狗仔真的是在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