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番外:薄酒一杯

上位 声声消 3043 字 8个月前

外头的雪下的很大,气象局发布了蓝色暴雪预警,导演说了收工,霍诵承就回家了。

他让司机把保姆车开走,自己开另一辆车回去。

路上白茫茫的,反倒把天空都照亮了,所有的车子都像是说好了似的,动的十分缓慢。

他想了想,扭头把车子往父母家开。

家中开着暖气,父母倒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母亲替他把脱下的毛衣挂上,又问这问那,吃了没,怎么又瘦了,最近过的怎样。

他也都好脾气的作答了,然后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又与父亲畅饮了两杯,最后泡了茶一家三口一起看电视。

母亲仍将他当个小孩子,水果和糖果零食都不知从哪儿拿了出来,一边给他剥桔子一边问他,有女朋友了吗?说他年纪也不小了。

早几年的时候他还总是有花边新闻,又跟嫩模出去约炮了啊,或者跟哪个女明星春风一度假戏真做了,但两年就连这些新闻都没了,他成了一个真正低调的影帝,对于他的父母来说,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他笑着给母亲捶了捶肩,几句话就带过了。

父母早知道他是这样倔的人,不愿说的话是怎么都撬不出来的,就像当年,希望他子承父业,他却一声不吭跑去拍电影,当下只能微微叹口气,不再提。

是夜,他在父母家睡下,房间每日有人打扫,被子上有新鲜的阳光味,让他觉得很舒适。

但再舒适,却还是失眠了。

他又拿出手机,自虐般的再看了一遍那个电子请柬。

充满着恋爱与幸福的酸臭味,呵呵。

看着,便想到了那一天,他与她并肩坐在颁奖台下面,他意气风发,她也有着重振旗鼓的美和自信。

但她忽然慌张的扯着裙子就要走,她说她有急事,小问可能出事了,眼中是无法掩饰的迫切,她说,诵承,如果真能得奖了,你帮我领一下。

头也不回的走了,奔向了过道尽头的另一个男人。

他从前都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就是跟那个男人有一个儿子,有一段过去而已,现代人了,谁也不必为这些过去耿耿于怀,他统统可以接受。

但可能都是他自己的狂想曲,是他独自黯然的神伤。

他们尚且有过去,自己和她,是从未有过开始。

最后他站上了领奖台的时候,面对的台下仿佛是空的,是一片漆黑,他含着笑意说完了所有的话,得体到不像是霍诵承。

而现在,他们要结婚了。

是的,黎今和罗岑宵。

因为没有得到他的回复,过了两天,罗岑宵又给他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喝下午茶。

“拜托,我的时间很紧张,你倒是悠闲,还喝下午茶。”他对着那头懒懒的道,一边抚摸着有钱花雪白的绒毛。

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霍诵承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说道:“知道了,你以为都像你似的记性那么差,我等下就来。”

他们约好在昔日公司的楼下咖啡厅见面,不得不承认,喝过多少家的咖啡,始终这家最对胃口。

他来的时候她早就坐下了,正在吃一块草莓蛋糕,吃的津津有味十分入神。

他是牵着有钱花来的,有钱花一看到她就扑到了她的胸口,热情的仿佛老友会面,罗岑宵抱着它没肯松手。

逗弄了好一会儿,有钱花才开开心心的趴在她身边,两人边喝东西边说话,其实基本是她自己在说,他偶尔泼泼冷水,就像他们每一次见面那样。

她简单的提到了婚礼,说只打算请两桌好友,接下来就要带着孩子去国外度蜜月。

然后她说以后还要继续好好工作,要拍很多的好作品,还跟他探讨了新收的几个剧本。

没有太久,小问打电话给她了,她要去接孩子放学,便说好了婚礼时再见。

临走前,她抱了抱有钱花,然后冲他微笑:“我现在很快乐,又充实,我想把幸运分你一半,你会遇到最好的人。”

他仰唇,“就你这么点运气还要分我一半,义气了我的萝卜。”

她瞪了他一眼。

霍诵承牵着狗从咖啡厅出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盒子,打开,黑丝绒缎面上是一只精致小巧的钻石手镯,镯子的里面还刻着两个小字母,cx,是她名字的缩写。

这是他当年在非洲的时候得知她拍戏受了伤,最终也没能及时赶回来看她的时候买的,回来后,一直也没机会送给她。

放在口袋里无数次,直到今天,还是没送出去。

大概也不必再送了,这份情意,她不可能会收下。

霍诵承将盒子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身边的有钱花似有所感的动了动,他弯腰抚了抚它:“乖,回家了。”

夕阳,雪融化的时候最冷,但也是最接近春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