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黎今有钥匙,而骆嫂一向细心谨慎也不可能是她,这个时候会来这里的人是谁呢?
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走到玄关处打开屏幕,果然,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来者不善的女人。
……
罗岑宵双肩上搭着毛巾,跟女人面对面坐着,心里打鼓,手足无措
眼前的女人每一次见面,都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现在也是一样。
岳舒今天穿的也一样很仙很淑女,长至脚踝的白纱裙,深色的针织外套,系着一条飘逸的丝巾,头发柔顺富有光泽,依旧是口罩遮住半张面孔。
虽然天已经慢慢变暖了,罗岑宵还是怀疑她穿这么少会感冒。
岳舒的目光不加修饰的落在她的身上,那是不善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对手或者是敌人。
最后还是岳舒先开口:“嗨,罗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
太直白的问句,明知故问的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一个女人,穿这样在一个男人家里,还能是怎么回事?但她仍旧是要问,恐怕是不甘心。
罗岑宵只好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果然,岳舒不悦的蹙了蹙眉,“阿今让你住在这里的?”她的手指按在桌子上,指甲盖都微微发白了。
罗岑宵点头默认,又说:“如果你是来找黎今的,他应该是去上班了……”
岳舒望着她:“我就是回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罗小姐,如果是为了钱,我可以想办法给你筹一些,请你不要再缠着他了行吗?”
罗岑宵当然十分愿意,她现在做梦都希望黎今可以随便拿个几千万几亿什么的扔给她,然后冷冷的告诉她:拿着给我滚。
然而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只好向面前的女人解释:“岳小姐,这事我说了不算,我都听黎总的,黎总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他让我老老实实呆在这儿,我就不敢踏出门一步。你明白吗?”她只不过是黎今手中的玩物,翻不过他的五指山,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没弄清这一点。
“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岳舒嫌恶的看着她,似乎对她大汗淋漓还穿着运动衣的身体十分不满,那是一种低俗的标志,她极为不屑:“你陪他睡了,是吗?不就是妄想用身体留住一个男人,这些我都不在乎。你知道吗?你长得跟我可真挺像的。”
她如同鬼魅般,眼神中的光就像淬着毒汁,偏偏又有几分怜悯在里头,“他怜惜我,但我是要跟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你呢,只是一个替身。”
可能是说的话终于起了效果,罗岑宵这次竟然白着脸没有反驳,也并未接话。
“其实我也挺同情你们这一行的,卖笑卖艺还要卖身……呵呵,我能理解为了金钱或者名誉不择手段,就是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岳舒站起来,虽然不高,但眼神中满满的轻蔑使罗岑宵更加觉得自己如同一个低到尘埃的小丑,“不过我会帮你,阿今来我这的时候,我会劝他早些放了你,好让你再去找找别的下家,光阴不待人嘛。”
她说着这些的时候,与罗岑宵对她浅薄的那点印象中的温柔、文弱的模样大相径庭。
茶还没凉,岳舒就走了。
罗岑宵很怀疑她是否得到了什么消息,专门趁着只有自己一人在这时才登门的,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女人有备而来。
41
清晨的阳光洒在窗台上,春天真的来了,它用自己不动声色的力量改变了大地的模样,有小鸟吱吱喳喳的叫唤着。
而小问一直在偷偷的看着自己的老爸。
宵宵还在睡懒觉,而老爸阻止了他妄图跑进房间将她叫醒的想法。
所以还是只有他们父子两人吃早餐而已。
感受到了儿子窥探的眼神,黎今放下手中的报纸,“吃完了?吃完了我送你去幼儿园。”
“爸爸……”
小问欲言又止,黎今似乎看出了他想要说什么,却反问道:“还想问什么?”
“你究竟要让谁做我的妈妈……”小问两根手指纠结的缠在一起,“爸爸,你一定要事先通知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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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问送至幼儿园回来的途中,黎今的脑海中仍然浮现着他提起“妈妈”两个字时的模样。
明明心里紧张在意的要命,还故作淡定的模样,跟那个女人真是如出一辙。
他更小一些的时候,经常会问起关于妈妈的话题,比如自己是不是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否则为什么别人都有母亲而自己就没有呢?
后来,幼儿园布置了母亲节的家庭作业,他辛辛苦苦做好的纸康乃馨却没有可以赠送的人,最后还是自己这个又当爹又当妈的给收了。
渐渐的,小问很少提起这个字眼了。
但他知道,每年母亲节和生日的时候,他都会自己做一张贺卡,悄悄的藏在抽屉的深处,如果不是偶然,连黎今都未曾察觉。
没有写上收件人,但那都是不言而喻的。
他非常在意这些,因此今天才会鼓起勇气再一次问他,究竟要选择谁来做他的“妈妈”。
黎今其实从未想过结婚的问题,邓思安不是没催过他,没逼过他,但见毫无效果,提的也就少了,只是偶尔会介绍两个家世出众的女孩子作为相亲对象,他只需要客气的应付一番。
他这样的出身,能有如今的权利、地位、金钱就已经不易了,更何况老天还给了他血脉,何必要再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至于她……另当别论。
车子在林荫大道上绕了个弯,方向变了变,既没有要回家的意思,也不像是要去环亚。
最后,他越开路两边的景色就越发的荒凉,行人逐渐从三两个至完全不见,终于到达了郊区的一栋小别墅。
小别墅有些年头了,墙外是发黄萎靡的爬山虎,门口守着条两眼放光的大黄狗。
大黄狗见了他却没叫,反而伸着舌头吭哧吭哧的喘气,爪子乖乖的放在身前。
黎今朝着里头走进去,门也没关,里头正有一个男人穿着条大褂子在抽水烟,弄茶。
男人看到黎今来了,立刻站起来迎上前,“黎总,你到啦,我说了我可以去找你,寒舍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白茶还是铁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