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恶魔每天闯我空门 婉央 2374 字 10个月前

……不过想来就算她不去,丽莱夫人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吧。但随即宁宁又想起,她今天不应该去厨房,而应该在约定的地点等待劳尔大叔的车。

宁宁只能咬紧牙关地爬起来,伤已经全好了,塞满了半融化的雪水的盆子半翻在地上。木炭在晨曦中微亮,地上还有间接几块的没擦干净的血迹,还有冻起来的碎冰,她冷得头都在痛。宁宁还是得把现场清理干净,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她蹒跚地走到火盆旁边,捡起小脸盆,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尽管是晨曦,春天的到来让光线更亮。第三声钟声过后,太阳是即将完全跃出地平线的时间了。宁宁在水盆周围撒了一把土,她只是为了防范大汉斯进她的屋子,发现水盆的秘密。她看见尘土隐约地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宁宁昨天将水盆拖向屋子中央。那道长痕似乎拖断了什么东西,虽然土里的痕迹是那么浅,宁宁的神经正紧绷着,一切异常在她眼里都是惊弓之鸟。她走过去看。

不是错觉,半个脚印浅浅地印在地上,被水盆的印痕划断,也像一把刀,能划破宁宁的咽喉。脚印上有一滴血迹,扭曲而漆黑,宁宁以为那是虫子的尸体,但这时候不会有虫子,宁宁也不会以为那是自己的血。血滴在她的注视下,突然扭曲起来,化作一缕黑烟,宁宁突然听到有无数惨烈的尖叫充塞鼓膜。她没有蹲稳,一屁股向后坐倒在地上,

烟和血一起消失了。

宁宁没敢拔出那根铁棍,她怕血流出来,弄湿衣服。她在泥里滚得像一只老鼠,而顾不得,抖着手,用四下的残雪和冰冷的水揉干净脸和手。她在路边花钱找了一个要进城的木匠,用两个铜板装作他的学徒,即使是这样守城的士兵也差点没有让她进门。木匠陪着笑说:“哎,老爷、老爷!请您抬抬手,我得有个人打下手啊!……”他一边恳求,一边在宁宁的眼睛下给了一小串钱,大约有十个多铜板,于是被骂骂咧咧地放进了门。

宁宁佝偻着腰,装作无比畏惧这个师傅的样子,他们走到看不见的拐角,宁宁从怀里掏出另一小串钱,在木匠猛然吞起口水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开始数钱。她才数到一半那坚硬的棉线就被人猛地一夺,第一下没有夺去,将宁宁的手勒出红痕,随即木匠惊叫一声瘫倒在地,一把匕首顺着他倒下的方向,抵在他的脖子上。

宁宁要跟着艾瑟尔经常向外跑后她得到了这把匕首,骑士教她如何藏匿和出鞘。这大概是宁宁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铁器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得到的,这是来自军中的上等短刺,轻巧、锋利,两面开刃和血槽,被油日常保养,而锋刃得闪闪发光。雪光反射着刀刃,木匠抖着嘴说:“饶命!饶命!”宁宁只是用眼睛注视着他,注视到他抖着手掏自己身上那捂得严严实实的钱袋。刀尖有一点抖,那只是因为宁宁因为失血和剧痛很难忍耐,血流从他的脖子上细细地流下来。

一个大男人,就算因为营养不良而干瘦,也还是比宁宁大上个两三号,而在她的面前毫无抵抗。在之前他以为宁宁好欺负的时候,就敢这样抢夺她的钱。宁宁用脚踢了踢那个钱袋,把它踢散,那个重量,里面的铜币搞不好比宁宁的还多。宁宁将自己手中的铜板撒下去,落在冰冷的雪里,这还是算作报酬。她这几天好容易积攒的大半身家就出去了。

她在飞快回身向巷子里跑的时候收回短刺,往袖子里塞,身后在喘息了好久,宁宁几乎都听不见人声的时候才突兀嘶哑模糊地喊起:“救命!救命!——有个小鬼头!有间谍!——”宁宁再转过一个弯,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捂着肚子跑回了家,那个已经蛮久没回去的屋子,铁匠汉斯租给她的小屋。宁宁上一次回去是昨天,再上一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出于某些未知的想法,宁宁没有告诉汉斯一家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说“我在别的地方找到了活”。为每个月还有十二个铜板和“厨房”的威严,老汉斯仍旧给她保留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