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凶手,他的杀人手段多半是有迹可循的,譬如人在江湖漂,若是被人一剑刺穿了脖子,却是没有一点血出来,那其他人瞧了,八成要大呼一句,一剑无血冯前辈!
再比如脖子上插了一把红缨飘飘的飞刀,那众人一瞧,大呼一句,小李飞刀!
这个设局的人,他也是有迹可循的。
一连两个发生在宫中未解的案子,都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东阳郡王。
可是,姜砚之不管怎么都想不通,他这样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而且,他也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
不管是武国公,还是他姜砚之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他怀疑东阳郡王,但是他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据。
即便徐太医说是受了东阳郡王指示,让他告诉太子妃去割桑枝,那也只能说明,他同东宫关系亲密,对太子不计前嫌。
一个巧合就解决了的事情。
上一次林娘子的死,人家东阳郡王可是受害者!
……
姜砚之刚一走出宫门,就见到阿福坐在马车上,对着他挥手,闵惟秀来接他了。
姜砚之裂开嘴一笑,觉得之前的阴霾简直一扫而空,“惟秀惟秀,你担心我对不对?”
闵惟秀撩开马车帘子,怒道:“还不上车,风吹得都要冻死了。谁担心你了!”
姜砚之也不戳穿她,笑道:“我阿爹说,过两日就给我们二人定亲,嘿嘿!我阿娘的事,大家伙儿都知道,不过我阿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流言这种东西,过了一段时日,自然就没有了。”
闵惟秀觉得姜砚之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问什么,他都知道。
“案子怎么样了?”她不甘示弱的问道。
姜砚之顿了顿,他同闵惟秀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我觉得是东阳郡王,但是没有证据。路甲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同东阳郡王有干系。那个防火的侍卫,是刘皇后族亲,现在已经死了。”
“东阳他……”闵惟秀皱了皱眉头,朗声道:“阿福,咱们去东阳郡王府。”
想不明白的事情,直接去问不就好了么?
“怎么样,你去寻路甲问了么?”姜砚之出了东宫,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路丙跟在一旁,颇有些不习惯。
三大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嘻嘻哈哈的,就是瞧见了尸体,也能够笑眯眯的啃饼子,可今日……
“问了。大王,你要是被逼迫的,你就眨眨眼,路丙豁出去了,也会救你的,虽然我可能打不过武国公一家子。”
姜砚之被他气乐了,佯装要踢他,“快说正经事儿。”
能娶惟秀,他自己高兴得做梦都要笑。
可是,他一想到太子适才放在他肩上的手,心中就难过起来。
人无完人,他大兄也有许多不可言说的毛病,譬如不大讲究,大庭广众之下就同刘鸾那啥的。
又比如总是杞人忧天,担心屁股下的位置被人抢了去。
但是他是一个念旧的人,把兄弟感情看得很重的人。
说实在的,他和东阳,对于太子而言,不光不是助力,还是麻烦,可是太子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们。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东阳的事情,深深的自责了。
更加不会质问他,若他当真是个权欲熏心的太子,反而会表面上拉拢他,暗地里提防他。
所以他不是。
他不喜欢蔡淑妃,可是他喜欢太子。
他的心中空荡荡的,有一种一夜之间,就面目全非的失落。
他之前一直没有涉及朝廷党争,一来他不过十四岁,二来有太子在前头挡着,他只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跟班就行了。
可是从今日起,他不朝着山走,山也会来寻他了。
姜砚之垂了垂眸,,“路甲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去亲蚕宫的路上。”
路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他说是太子妃的母亲最近臂疼,太子妃问了御医,说是用桑枝细切,炒香了用水煎服入药。咱们宫中的桑树,多种在亲蚕宫附近,那会儿他刚取完桑枝回来。”
姜砚之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他们遇见路甲的时候,他手中的确是提着个布袋子。
大陈百姓喜欢在房前屋后种桑树,这种树叶子能用来养蚕,结了果子还能饱腹,哄小孩儿也是利器,多有种植。
“是哪个太医说的?太子妃相询,还是太医主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