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开封鬼屋(五)

将门凤华 饭团桃子控 2421 字 10个月前

廖远山的证词同小厮的一样,都说他是酉初就从酒楼出来了,然后两个人分道扬镳,韩昀说自己要去刘家。

这中间相差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韩昀去哪里了?他自己喝断片了,根本不记得。

他当日没有坐马车,乃是骑马出行的,马也不能够证明他去哪里了不是?

是以,推官就认为,要不就是韩昀在撒谎,要不就是他喝多了杀了人,自己个却不记得了,不然的话,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他这一个时辰的行踪。

一个时辰,足够他杀人全家的了。

姜砚之见问不出什么来了,摆了摆手,“照闵五爱吃的上吧。”

小厮点了点头,临到门口,突然又回转了头,他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

那小厮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第一次官差来问的时候,我也说过,不过他们说没有啥用。就是我送韩衙内出门的时候,他刚开始一直不说话,可走到前面的长廊的时候,突然伸手指了指,说玲娘喜欢那个。”

“他的手就那么抬了一下,我也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指的是什么。第一次的时候,他们说没有用,后来我就没有说过了。”

姜砚之眼睛一亮,“这个很有作用!”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个银锭子,“赏你的,快上酒菜来,我都快要饿死了。”

小厮笑得合不拢嘴,高声唱道:“好勒!”

闵惟秀无语的看着正拿豌豆吃的姜砚之,“你觉得韩昀消失的那一个时辰,可能是去给刘玲买赔罪的礼物去了?可是他被抓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什么送女子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哪里买的。”

姜砚之递了一颗剥好壳的豌豆给闵惟秀,笑道:“有线索就是好事。你看咱们才查了多久,一下子就有三条新线索了。第一,小娘子为什么躲在墙角;第二,吕夫人在屋子里听到了什么;第三,韩昀消失的一个小时,是不是去买赔礼去了,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樊楼还是那个樊楼,即便是年初一,也照旧是热闹非凡的,闵惟秀也不知道,开封城到底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达官贵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在吃吃喝喝。

一进门去,便有那小厮迎了上来,长廊两边的花娘们吹拉弹唱的各显神通,闵惟秀一瞥眼,便瞧见了上回来姜砚之叫来助兴的那个打鼓女。

姜砚之正忙着同那小厮问话,倒是没有注意到闵惟秀的视线。

“五年前,刘家灭门惨案,你知?”

那小厮笑容不变,“今儿个一早,就听说三大王要重审此案,我们东家就想着您要来问话,特意让小的候着呢。五年前,那韩衙内在我们楼中饮酒,就是小的在一旁伺候的。”

姜砚之意味深长的抬起头来望了望某处,“你们东家倒是长了顺风耳,千里眼了。”

小厮嘿嘿一笑,“三大王您是上宾,我们当然要想您所想了。”

两人一路说着,便到了上次他们来的那个雅室,小厮也没有再问需不需要歌姬唱曲儿。

门一关,姜砚之便问道:“当日韩昀同谁人饮酒,说了些什么?”

“同廖衙内一块儿,那廖远山当年名落孙山,去岁才中了进士,如今在礼部做小吏,他父亲是国子监的夫子,当年韩衙内便拜在他的门下。他们二人,可以说有同窗之谊。”

“韩衙内先来,一来了就狂饮数杯,边饮还边吟诗的,大意就是负心女子薄情娘之类的……后来廖衙内就来了,他们像是要说什么私密话,便把小的赶开了。是以他们后来说的什么,我并没有听到。”

姜砚之皱了皱眉,“当时同他们发生冲突的客人是谁?我在卷宗中怎么没有瞧见他的供词。”

那小厮顿了顿,“我们樊楼为何在京城屹立不倒,一来是味道好,二来是我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姜砚之抬脚佯装要踹他,“扯犊子。你们屹立不倒,那是你们东家家世好,快说。”

小厮又笑了,“若是寻常推官来,我们自然说不记得了,三大王来,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那旁边的雅室里坐着的,乃是吕相公的夫人。吕相公注重清誉,寻常不上西楼,那一阵子,又正说着贪腐之事,那日是吕夫人生辰。”

闵惟秀听懂了小厮的言下之意,那会儿吕相公牵头,要治达官贵人们奢靡浪费之事,西楼是樊楼的贵宾楼,若是被人发现吕夫人来了,未免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