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兄妹二人,原本也不是细心的,这姜砚之又日日来,跟一家子人一样,竟然也没有觉得突兀。
三人带着仆从去了府门口,闵姒还有闵四叔一家三口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还没有站一会儿,就听到了马蹄声,远远的一个车队驶了过来,门房上牵马的小厮赶忙上前引路。
不一会儿,率先从马车上下来的一个中年男子。
闵惟秀好奇的瞧了瞧,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生得十分的壮实,满面胡须,一身儒装穿得像是要被挤裂了一般。那种突兀之感,就像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土匪,穿上了女装一般。
闵惟秀给了闵惟思一个确认的眼神,没错!长得这么粗糙,一定是我三叔!
闵惟思回过神来,一个跨步上前,“三叔!”
闵三叔眼眶一红,“这是惟思吧,都长这么大了。”
他说着,四下里打量了一番,“之前在路上,我还说这开封府大变样了,一走到家门口,刚觉得什么都没有变,再一看到惟思惟秀,才惊觉我已经离家多年,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也已经老了。”
他说着,又转向了闵四叔,兄弟二人拥抱了一番,一切尽在不言中。
倒是姜砚之,让闵三叔为难了,“这位是?”
姜砚之毫无反应,闵惟秀踹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赶忙点了点头,“哦,我是隔壁三大王。”
闵惟秀又踹了他一脚,“三叔不管他,上我们家打秋风的。”
闵三叔哪里敢怠慢,对着姜砚之行了礼。
姜砚之胡乱的挥了挥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马车瞧。
闵惟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正是闵惟丹同闵惟青。
姓王的老头儿胡子一揪,就要开骂,周围的人废了好大劲儿才给他拉住了,“这对面站着的是谁啊?是武国公啊,您想想吕相公当年被打成啥样儿了啊……”
“人家是相公,武国公都照揍不误,何况是你一个糟老头子啊……快别说了,拳头要来了……”
武国公见那姓王的老头明明气得要命,又不敢言语,哼了一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大声的喊了一个字,“怂!”
姓王的这下不能忍了,一口老血差点儿没有喷出来,“你你你……你……”
武国公懒得理会他,大步朝天的走掉了。
那姓王的一瞧,这简直就是彻底的轻蔑啊,眼前一黑,气晕了过去。
武国公对此毫不知情,也不关心。
逗那些糟老头子,还不如回家逗孙子呢。
他的脚刚迈进家门,就瞧着姜砚之扛着蔡忘跑来跑去的,逗着他直乐呵。
“嘿,我说你小子,寿王府和大理寺的饭还不够你吃的么?天天来我们家做甚?”武国公横了姜砚之一眼。
姜砚之笑了笑,“快过年了,没有事都休沐了,我府上的宋嬷嬷,特别会炖羊汤,我叫人端了一大锅来。闵公刚回来,外头冷着呢,快饮碗汤暖暖。”
武国公还要怼他,但看他一副笑脸模样,又想着之前这苦命的娃刚在朝堂之上被人参奏了一通,心中一软,“就你乖觉,也不枉费老闵今儿个替你说话。”
“你小子日后莫要多管闲事了,人家嫌弃你管的宽呢!你一个闲王,在家闲着吃吃喝喝不好么,非要找事!”
姜砚之苦笑出声,“不是我想管闲事,是那些事儿它谁都不找,偏生来找我啊!”
武国公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姜砚之都是无辜卷入的嘛!
这么一想,他也懒得浪费口舌,朝着临安长公主的院子走去,没有走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以后你翻墙之前,先拿艾叶子把自己个熏一熏,我们府上的人本来就不多,不能再死了。”
说完,又回过来一把捞走了蔡忘,将他夹在腋下,昂首挺胸的走了。
姜砚之同情的看着扑腾着小脚丫子的蔡忘,顺带同情了一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