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脑门子都是汗,你丫的到底穿了多少件啊!
剪开,啪,露出一件皮袄子,又剪开,啪又露出一个小袄子……再剪……
“砚之向来都穿这么多么?”官家痛心的问道。
路丙赶忙回道:“大王畏寒。”
官家又哭了,“我儿畏寒,我还把他往北赶,当真是苦了他了!”
太医好不容易见到了姜砚之的伤口,赶忙给他清理伤口,又上了最好的金疮药,这才施针,将他唤醒。
“三大王,您的血已经止住了,现在老夫要给你拔箭了,你忍着点。”
姜砚之虚弱的揉了揉眼睛,“那你为何不等拔完箭了再叫醒我?这样我就不用忍了啊!”
太医一愣,不知道如何接话。
闵惟秀见他无事了,还能说清楚的说这样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官家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老夫要拔了啊,您忍着点……咦,呵呵呵呵”,太医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三大王真是受上天眷顾之人,幸亏他衣衫穿得多,那箭箭头都没有戳进去呢,扎他的棉裤里头了。”
闵惟秀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官家一听,也不憋着了,哈哈大笑起来。
姜砚之羞得不行,裤子不多穿点还得了,不知道寒从脚起吗?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笑本大王!
本大王身受重伤,你们都还笑,简直毫无人性!
“阿爹,我要回府养伤,我没事了,在床上躺躺就好了。”
官家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如今宫中乱成一团,你回府中歇着也好。”
他说着,看了闵惟秀一眼,“惟秀你护送你阿娘还有砚之回府去吧。”
姜砚之一听,顿时也不恼羞成怒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闵惟秀,这个伤没有白受啊!
闵惟秀想着,手下的狼牙棒使得越发的凶猛,打得不光是晋王党退后了好些步子,就连自己人,都离得她远远的,生怕她一下子没有拿稳,剐掉自己一身皮!
这屋子里的,年长的那一些,倒是经过了南征北战,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年轻一辈的,尤其是姜殷同二皇子殿下,差点没有把心肝肺给吐出来。
闵惟秀白了他们一眼,老姜家都是这种弱鸡,大陈要亡国啊!
她正打得酣畅,陡然之间,一阵劲风袭来,闵惟秀欲拿狼羊棒去挡,却被晋王身边的一员猛将给拖住了。
她定睛一看,只见门口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位干瘦的叛军,手中拿着弓弩,朝着官家射来。
官家正手提宝剑同人厮杀,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这边,眼见着就要中招了。
“官家,蹲下!”
闵惟秀大吼一声,此刻说什么小心都是屁话,小心?小心什么?人家背后又没有长眼睛,等回过头看……
得,原本只是扎在背上的暗器,咣叽一下,戳心窝子里了。
这是救人,还是害人啊!
官家下意识的往下一蹲,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意想之中的暗器声,于是仰头一看,一阵热血喷涌如来,溅了他一脸。
他扭头一看,只见那个白嫩嫩胖乎乎,穿得跟一个球一样的傻儿子,肚子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于是大呼,“三郎!”
闵惟秀一瞧,心中一颤,果断的掏出匕首朝着门口一甩,就将那个搭弓射箭的人戳了个对穿,然后慌忙朝着姜砚之跑去。
这个大傻子!
背上插着一箭就算了,官家那么一蹲,原本同他缠斗的人手中的剑便戳到了来给官家挡箭的姜砚之身上。
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弱鸡,不好好的躲在一旁,为何非要逞英雄!这下好了,小命要玩完了!
姜砚之躺在官家怀中,见闵惟秀过来了,眼前一亮,“惟秀惟秀!”
闵惟秀气不打一处来,“你还那么用力喊什么,嫌弃自己死得不够早吗?”
姜砚之笑了笑,疼得直抽抽。
官家红着眼睛,用手捂住了伤口,“你个傻小子,别笑了,血都堵不住了。”
姜砚之看了看官家,“谁叫你是我阿爹呢。阿爹,砚之若是死了,那你就给惟秀寻一个好人家;若是砚之没有死,你就让我娶惟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