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点了点头,领着安喜回了府中,走到小楼打开那食盒一看,里头装得满满当当的,蜜饯果子肉干什么的,塞得快要溢出来了。
她伸出手来,夹了一颗梅子,酸酸甜甜的,吃起来颇是滋味,“安喜你知道三大王为何要这么低调的离开开封府么?”
安喜摇了摇头,“大概是云州有事,官家让他疾行吧。”
“不对,他怕开封府的人,都放爆竹夹道欢送啦!官家不亏同我阿娘是一母同胞,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毫不留情,八成是说,三郎,滚,速滚!”
闵惟秀说着,还学着官家的模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安喜憋着笑,“小娘……你嘴里还吃着三大王送的东西呢,就这么败坏他……”
闵惟秀不接话,“走了,把食盒提溜了,去我三姐那儿,一块吃,你喜欢吃蜜枣,给你留一包,让你慢慢吃。”
安喜乐得露出了八颗牙齿,“小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闵惟秀白了她一眼,又给安喜多留了些,主仆二人朝着闵珊住的院子行去。
一进门,就瞧见闵姒同闵珊正坐在火堆面前说着话儿,闵姒的瓜子小脸红扑扑的,手中正拿着剪子,剪着窗花,见到闵惟秀来了,欣喜的说道:“小五来了,你怎么穿那么少,快过来暖和暖和。”
闵惟秀眯了眯眼睛,朝着闵姒靠了过去。“四姐剪的窗花可真好看,年节的时候,也给我剪一个,我要五谷丰登。”
闵珊裂开腮帮子笑道:“你看吧,小五也说你剪的好,哪里像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
闵姒红着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闵惟秀拿了一块肉干,放在口里嚼了嚼,“嗯,我除了打人,也什么都不会。三姐,阿爹说了,明儿个姐夫得打过我们全家人,才能把你娶走!四姐给你剪窗花,我就只能帮你把姐夫打趴下了!”
闵珊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那三姐就只能嫁给你啦!”
闵惟秀摆了摆手,“不要不要,吃太多养不活!”
闵珊猛扑了过来挠闵惟秀的痒痒,“一个朝食要吃八个胡饼的人,没有资格说我!”
闵惟秀痒得哈哈大笑,见闵姒一个人置身事外,果断的朝她也扑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雪尚未停。
武国公府中,已经是喜气洋洋的,下仆们早早的便起了身,扫雪摆梅瓶挂红灯笼,忙得不亦说乎,明日闵珊便要出嫁了。
“小娘,咱们真的要去拜托三大王,莫要来参加婚宴么……”安喜提着一篮子肉干,有些迟疑。
闵惟秀满头黑线,不光是安喜觉得尴尬,她今儿一大早听到临安长公主说的话,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长公主:“闵五啊,你就说,三娘是你亲姐姐不?”
闵惟秀:“是啊!”
长公主:“你希望她新婚之日,不是死夫君就是死婆母么?红事变白事么?”
闵惟秀:“当然不希望!阿娘你到底要说什么?”
长公主:“咳咳,我的儿啊,阿娘知道你同三大王要好,要不你明儿个同他说说……那啥,明儿就不用来我们家送亲啦……你看看你们两个,现在在开封府老大的名气了。简直就是黑白无常啊!”
闵惟秀:……
长公主:“其实阿娘想说,要不你那日寻柴郡主喝茶去……毕竟是三娘一辈子一次的大日子嘛!”
我真的是亲生的吗?不是从夜壶里捞出来的吗?
……
闵惟秀欲哭无泪,却拗不过临安长公主,只得硬着头皮登门。
寿王府的门房正在铲着雪,见到闵惟秀来了,赶忙擦了擦手,迎了上来,“闵五娘子,您可是来寻我们大王的?您来晚了一步,大王今儿个一早便启程去云州了,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回来了。”
闵惟秀一愣,上次姜砚之离开开封府,还左说右说的非要她去送,此番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怎么去云州了?云州靠近大辽,他一个提刑官,去哪里做什么?可是有冤案?”
门房摇了摇头,“我一个下人,怎么知道大王的事,不若小的给您唤管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