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你换。”
张圆一惊,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光是听着都带着一股子凉意,像是从那地府中传来的阴恻恻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你不出来,我就喊人了!”张圆四处张望着,颤抖着准备喊人。
“你不要喊人,我跟你换。我的脸小……你不是喜欢姜砚之么,你的脸小了,说不定他就喜欢你了。”
张圆循着声音看过去,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
她平日常用的梳妆镜里,竟然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明明她看着镜子,镜子里出现的却是别人。
“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你就买一个纸扎的人来,放在你的床底下,然后轻轻的说一句,我愿意,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镜子里的女人竟然在说话,张圆尖叫了一声,在屋外瑟瑟发抖的仆从们都冲了进来,大喊道:“小娘小娘……”
张圆用手捂着脸,透过指甲缝,发现镜子早就光洁如常,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她之前见到的一幕,都是假的一般。
“把那个镜子给我扔出去砸碎了。”
张圆说着,待人拿起镜子的时候,又说道:“算了,放到我的库房里,锁起来。”
仆从镜子拿出去,走到门口,张圆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那副画,手指动了动,“算了,就压着,放到我的桌子上吧。”
仆从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又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得照做了退了出去。
当天夜里,张圆便悄悄的寻了一个纸人来,按照赵兰说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辗转反侧了许久,若是能够嫁给姜砚之,她连折寿十年都不怕,同鬼怪换脸又如何呢?
更何况,那镜中的脸,她只一眼,已觉得久久不能忘怀,那是一张绝美的脸。
她最后看了看墙上的那幅画,轻轻的说道:“我愿意。”
姜砚之只觉得头皮发麻,那种感觉就像是啃个桃子里头冒出半条扭啊扭的虫一般。
谁想跟你一个鬼是熟人啊!
一旁的太子已经双目圆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敢情鬼还会说话!
他记得姜砚之小的时候,总是不爱读书,怎么说都不听,夫子考核的时候,他都着急得要命,想要给他提示,可那个天天浪的家伙,竟然能够倒背如流。
他一直都有些羡慕,这个弟弟当真是聪慧。
现在,不怪他阴暗,说不定当时就有一个女鬼在一旁,说一句,他跟着念一句呢!
太子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顿时呸了自己一口,想啥呢你!
这时候那个女鬼已经开始说话了,“我姓赵名兰,我家夫君姓石,乃是韩国公府次子……”
她这么一说,闵惟秀顿时想起来了,“你是石二郎的母亲?”
姜砚之在一旁瘪了憋嘴,问道:“惟秀你同石二很熟么?”
闵惟秀一时不察,没有发觉姜砚之嘴中,闵五已经变成了惟秀,点了点头,“我阿娘之前想给我说亲事,就提过石家二哥,他同我大兄,乃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她如今变得力大无穷,她阿娘担忧她会一个不小心就杀夫了,要当寡妇,于是专挑那种皮糙肉厚的滚刀肉相看,什么石二郎啊,王八郎啊,都在她的候选名单之上。
石二郎的母亲,已经死了有快十年了。
赵兰一听,激动的看向闵惟秀,眼眶红红的,“闵五娘子是好小娘,我家石二哪里配得上。”
姜砚之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嫌弃惟秀是不是?你家石二莽夫一个,本来就配不上我家惟秀。”
赵兰有些无语,身为一个鬼,她还是有翻白眼的权利的。
我跟你说的一样啊,都是说我家石二配不上闵五啊,你激动个啥?
赵兰到底不敢得罪姜砚之,小心翼翼的说道:“三大王说的对。”
她不敢再提闵惟秀,又急着说起了旧事,“我含冤而死,虽然是嫡长媳,陪葬却不丰厚,除了身上的穿戴,就只有一面铜镜相伴。那铜镜乃是我夫君当年亲手打磨,送予我的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