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闵惟秀是茅坑里的石头,硬朗得很,但是闵姒不是,她是一朵娇花。
闵姒被闵惟秀看得发憷,恨不得立即把自己的头按到镜子面前照上一照,我今儿个是只画了半边眉毛,还是把胭脂涂在了额头上啊……您倒是给个准话啊!
好在闵惟秀看不多时,便到柴郡主跟前说话去了。
闵姒松了口气,端起茶盏小心的抿起了茶。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小娘子出嫁之前,家中的亲朋好友都要来添妆,也不一定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主要是添个喜气。
若是在那农家,拿上一块花布,自己个打的几个络子,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不一会儿,临安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便走了进来,笑道:“诸位小娘,长公主特意给大家安排了席面点心,我们家三娘子,在闺中的日子不多了,大家伙儿一块松快松快,可多陪她玩一会儿再走。”
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一行人成群的,随着嬷嬷走去。
今日是闵珊的大日子,闵惟秀也不想抢她的风头,便同柴郡主在一道儿说话,“你送我的披风,我收到了,花样子怪好看的。”
柴郡主一愣,“我送你的披风?”
闵维秀也愣住了,“东阳郡王给我的,说是你送我的披风,红色的。不是你送我的?”
柴郡主笑弯了眼睛,“就是我送你的,这里人多,我都有些懵圈儿了。这些日子,你同三大王的丰功伟绩,我可是都听说了。我昨儿个进宫,官家还问起你,说你怎么最近都不进宫去玩了。”
“官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年幼的时候,你只要见到三大王,那都是你掐得日月无光,他嚎得惊天动地。如今长大了,好家伙,越发的厉害了,站在一块儿都要天崩地裂了,早知道,他给三大王择府的时候,就让他住到你家对角去了。”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阎王爷要收人!这也怪得上我们?”
说话间,就听到那头亭子里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三娘子落水了!”
闵惟秀蹭的一下站了起身,正好看见刚迈进二门的闵惟思同三大王。
擦!她怎么觉得她同三大王真的有邪性!
闵惟秀那样想着,越发的想要去见柴郡主,匆匆的梳妆换洗了,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衣衫,便朝着闵珊住的地方行去。
武国公府地方大,人又不算多,因此即便是庶出的小娘子,也都有自己的单门独院。
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来了不少添妆的人。
闵珊性子豪爽,武将家中的闺女又不那么讲究嫡庶之分,来的一些小娘子,倒是颇为不凡。
闵惟秀踏脚进去,屋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鸦雀无声。
之前在太子的生辰上,她拿着狼牙棒去贺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后来又在小横桥把人打趴下了。
这开封城中,没有秘密。
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被许多人收到了耳朵里。
更何况闵惟秀这转变也太大了些,不亚于是陡然发现皇帝最宠爱的林娘子,竟然是个男人!
当然林娘子不是男人。
闵珊坐在床边,穿着一身石榴红裙,今日难得细细的梳了妆,还用了桃花粉擦了胭脂。
在她的左边,坐着笑眯眯的柴郡主,右边则是坐的闵珊娘家表妹李络,李络生了一张圆脸儿,看上去十分的憨厚。再往下便是闵惟秀的四姐闵姒以及闵珊未来的小姑子,成家八娘了。
说起来,最像是武将打扮的倒是成家八娘,她生得端是好英姿,上辈子在雁门关的时候,闵惟秀也见过她几回,算得上是一个将才。
闵惟秀想着,收回了眼睛,还有其他的一些贵女,都是闵珊的友人,同她不过是泛泛之交。
“三姐快些坐好,今日是你的喜日子,惟秀来给你添妆了。”
闵惟秀说着,从安喜手中接过了一个锦盒,打开一看,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首饰端是华贵,以金枝打底,上头红色的宝石,流光溢彩,让人转不开眼儿,看上去只能用六个字形容:老子就是有钱!
其实闵惟秀就不明白了,为何有人喜欢打这么重的首饰,这是给人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