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子往后退了几步。
“我已经站到你的面前了,你怎么还不笑话我?我还等着看你是怎么表演的呢,笑话笑话,有笑也得有话,你若是翻来覆去的老是说那几句,亦或是只说了话,没有笑,那我可是不依的。起码得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吧。”
那小娘子看了看一旁寒光闪闪的狼牙棒,再看笑面如花的闵惟秀,脸涨得通红。
闵惟秀见她不言语,自顾自的说道:“哦,我忘记了,你的牙生得有些凸,别说露八颗牙齿了,就是露出一颗……”
那小娘子已经要哭了,她的牙的确是生得不怎么好。
闵惟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你这个笑话表演的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下次我想看笑话了,还找你。”
那小娘子那帕子捂住脸,飞奔的缩进人群中去了。
有几个文官家的小娘子,想要为那人出头,却见闵惟秀飞扑向了一个角落,将那狼牙棒往一个小桌子上一压,那桌子顿时裂了开来。
周围雅雀无声。
闵惟秀咧嘴对着坐着的人一笑,“郡主。”
柴郡主张大的嘴闭了闭,“惟秀你这是……”
闵惟秀靠着柴郡主坐了下来,“名门淑女不耐烦当了,还是跟着我阿爹练武的好,本来就是武将家的后人,不耐烦做那文绉绉的事。我也想跟郡主一样。”
柴郡主摸了摸她的脑袋,“随你高兴。”
闵惟秀笑了笑,拿起了桌上的果子,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上辈子,同她最好的人,便是柴郡主了。她阿爹被成将军府的人误会是害人的凶手,她被发配去边关之后,遭了大罪,都是柴郡主护着她,才给了她喘息的时间。
“闵五,你来了。”
闵惟秀一听这个声音,身子一僵,扭过头去,只见身后站了一位熟悉的身影,她怔了怔,随即脱口而出,“东阳郡王。”
闵家的车夫阿福据理力争,闵惟秀进宫犹如回家一般,哪一次需要换车了?
偏生今日里大雨倾盆,倒是来这么一出,参加宴会的小娘子,都是盛装打扮,若是湿了绣鞋裙摆,岂不狼狈?
“无妨,将那软轿抬过来罢。”闵惟秀笑了笑,开口说道。
那几个抬着轿子的婆子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抬了过来,却是离了那一人宽的距离候着。
闵惟秀手持狼牙棒,直盯着那婆子,婆子被她瞧得瘆得慌,这是杀气啊,总觉得下一刻钟,就要被人拍成肉泥!
领头的婆子打了个寒颤,大手一挥,舔着脸笑道:“都抬近一些,抬近一些。”
安喜哼了一声,扶着闵惟秀上了软轿,然后不慌不忙的举起了一把巨大的油纸伞。
周围的人瞧着,都有些无语,这武国公府当真是什么争强好斗,什么都要是最大最强,连这油纸伞都比旁人的大上几分,下头别说躲个瘦了吧唧的闵惟秀了。
就是搁个桌子饮茶,都毫无问题啊!
“起轿吧。”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的站着,便将那轿子往肩上扛,吃奶的力气都用完了,也没有扛起来半分。
那领头的婆子大手一挥,又加入了两个婆子,四人呼哧呼哧的使劲,轿子还是没有抬起来。
周围的侍卫都忍不住频频侧目,我的天啊,这闵五娘子看起来一阵风都能给吹折了,到底是有多重啊,怎么四人都抬不起来。
那婆子涨红了脸,又从别的软轿那叫来了四个婆子,这才勉勉强的抬了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哪里还是什么下马威,闵五雨淋不着不说,还被八人抬着去东宫……
那领头的婆子眼睛咕噜噜的一转,看向了宫门口的侍卫,那侍卫心领神会,立马走上前来,“闵五娘子,这进宫不得带兵器,你这狼牙棒要不先搁在小的这里……”
闵惟秀笑了笑,“大陈道昌十年,也就是我十岁生辰的时候,跳了一曲剑舞,官家赏赐我银铃一串,金口玉言说日后小五进宫可佩兵器。”
侍卫的嘴角抽了抽,那是官家想着你一个小娘子,最多也就是配个没有开刃的剑,或者拿个小马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