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搭着内侍的手,一瘸一拐的回自己的小楼去了。
闵惟秀这才把头收了回来,奇怪的问道:“怎地寿王住在阿爹的演武场旁边?”
通常这一府主人,都是住在中心位置,闵归天不亮就要练武,住在这旁边,还不吵死了去。
武国公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还不许人有些什么鲜为人知的癖好了?说起来这姜砚之,经常搭了梯子,坐在墙头看我同你长兄练武呢……今日许是正要爬墙,被你给砸了。”
武国公说着,并不以为意,拍了拍闵惟秀的肩膀,“小五,咱们再来!”
闵惟秀点了点头,提起狼牙棒欲要再战,刚刚抬手,就感觉一阵疼痛袭来,顿时黑了脸,“阿爹,我腰扭了……”
武国公低头一看,好家伙,闵惟秀那小腰还不如狼牙棒粗呢,没有折掉都是好的了!
闵惟秀哭丧着脸,她太过心急,险些忘记了如今这身子乃是个病秧子,纸片人呢!
“别动别动,阿爹背你回去躺着。”
武国公二话不说,将狼牙棒一扔,一把背起闵惟秀,飞快的又朝着小楼跑去。
“小五躺着,这些个跌打损伤的,阿爹自己个就能治。你生得太瘦了,得多吃一些,长得跟阿爹这么壮实,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别听你阿娘的什么嫁不出去,你就说你瞧上了哪一个,阿爹我替你抢回来,立即拜堂成亲,看他敢不从。”
闵惟秀听得心中暖哄哄的,“好,等我瞧上了,就同阿爹说,咱们一起去抢回来。啊!!!”
太他娘的疼了啊,她爹这是治腰扭了么?简直要把她的小腰按断了啊!
武国公乐呵呵的在她身上拍了几下,“好了,没事了,阿爹说了那些话,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怎么着,不疼了吧!”
不疼才有鬼了!
闵惟秀咬了咬牙,欲哭无泪,“不疼了。”
武国公不疑有他,放了心,站起身来,“如此阿爹便先走了,你好好歇着。”
武国公喜得天才女,乐呵呵的便准备下楼,后继有人啊,后继有人。
待他一走,闵惟秀的脸色渐渐的凝滞了下来,“安喜,将那床帐上的银铃,收起来罢。”
闵惟秀毫无章法。
她被赶出开封城,去雁门关的时候,是第一次拿狼牙棒。
初次杀的人,是一个长了驴腰子脸的辽国小兵,她什么也不会啊,那个心慌慌,抄起狼牙棒,想起了安喜拿着鞋子拍虫子的手法,一通狂拍。
好家伙,将那小兵简直拍成了一滩肉泥,方圆四丈之内不敢站人。
闵惟秀吐了个昏天暗地,一边吐一边杀,一边杀一边吐。
可把辽国人恶心得吃不下饭去。
就这么吐了月余,总算是脱胎换骨成长了起来。
是以,她根本就不会任何招式,就算会的也只是杀敌数年,血战出来的本能。
闵归征战多年,一瞧便知,顿时皱了皱眉,“惟秀藏在深闺,出手倒是颇为老练。”
闵惟秀咬了咬唇,她也可以慢慢来,佯装不通,一步步的来,那样父亲只会觉得她学得快,是武学奇才。
可是时间不等人。
再过半年,她阿爹就要出征,然后打了一场惊天败仗,具体的情形她不知晓。只知道阿爹再回开封的时候,长兄没有回来。
日日有人在她家门前扔石子儿,那茶楼酒肆里,全是奸贼闵将军嫉恨大忠臣成将军,害他撞死李陵碑前,还杀死了成将军的三个儿子……
什么叫做天怒人怨,那就是,就连官家都压不住万民的悠悠之口,夺了他的大印,只留虚爵。
阿爹阿娘无奈出了开封城,回大名祭祖暂避风头,万劫不复就此开始。
她闵惟秀回来了,可不就是要力挽狂澜的么?
练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她没有时间去蹲半年的马步,踩上半年的梅花桩。
她要随父出征,谁拦都不行。
“许是女儿,天生就通,像是吃饭饮水一般。不过我打得拙劣,不及阿爹威风”,闵惟秀说着,举起狼牙棒猛的劈将过去。
武国公感受那袭来的劲风,脸色一变,“来得好!小五神力,阿爹不及。”
武国公心下稍安,闵惟秀身手灵敏,看似同他拆招,实则全靠蛮力,并不像是学过功夫的,不过战斗的直觉惊人,是个学武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