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西侧院了,那是六姨太太的宅子,到那儿,去做什么?”
笙儿迟疑了,因为她暂时不想说出刺客之事,因为证据不足。又恐说出以后,动了大太太的气,而影响了哺育她的婴儿。但是不说又似乎隐瞒着她,又不好,于是她眉头一皱,想出了一个说辞。
“刚才笙儿去六姨太那里,也是悄然路过,也算顺路方便去看一下她,毕竟这些日子我都没有瞧见她,咱们这里办着宴席,锣鼓声声,鞭炮阵阵的,她那边冷冷清清,刚才我瞧见老爷路过,往她宅子那边看了一眼又叹气。我方才可怜她,去简单望了一下。毕竟我是您房里的丫鬟。也算大太太,您对她有恩德吧。”
笙儿说此话,并不忐忑,因为她大小场面都见着过,如此一个敷衍的说辞,在大太太面前其实可以蒙混过关。
果不其然,大太太夸奖了她懂事,还将手里一不值钱的镯子赠给了她,随即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耳语。
“今日我着急让管家招呼你赶紧过来,实则要你去江边渡口,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一个人,画像你拿着,此人面部极具特色,不会有人跟他相似。”
笙儿连忙展开这个小小的画卷,粗略打量了一下此人的长相,随即给大太太告辞,折画卷揣到自己的袖子之内,裹好了自己的斗篷,推门出去。
大太太对笙儿是比较放心的,以为她是自己的心腹。
此人,正对应了蓝家班子给她提供的纸条情报,一模一样,此人究竟是何人?
笙儿,满腹猜疑。
天空偶有晦暗之色。
在江边,过往的商船,三三两两停泊在江边码头。
若是这时辰渡江,恐怕偶然会遇到雨雪天气。
少田大佐(日军)正徘徊在附近,他瞒着军里指挥员出来,今天打算给他的老母亲买点民国老百姓的吃食。
他母亲是民国人,非日本人,会说一口流利日语。他一直欺瞒了军队,给他母亲在附近购置了一座小宅子。他本人也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他偷偷每周去一次宅子去探望老母亲。因其母亲今天忽然想吃豆腐串。今天他则更加伪装了自己,乔装成汉人混入百姓渡船的队伍。
与大太太提供之画像一模一样的相貌,赫然出现在他的帽沿之下。
他和大太太有所瓜葛,因为古董的生意,他在军中的军响,非常的有限,所以,他在业余时间从事了如此的买卖,甚至他有盗墓的队伍,瞒着军里。
……
侧路之上。
江程少爷吃过饭,牵着这匹不老不残的懒惰之马,想到江边渡口,去换一只勤快的马,哪怕添一点钱财,以备他路上所需。
他定意要挑选一匹脚力快的马匹,一定要健实,有耐力,而且不贪吃。这才是他真正需要之马。
恰逢路面,冰雪路滑,有部分,看似老年之人,欲滑跌之势,于是,江程他一边牵着马匹,一边好搀扶这几位。
逐渐步入到江边渡口之时,他猛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熟悉的斗篷,那个熟悉的精致的盘发间垂下来的小辫子。
笙儿。
此女不在柒家大院里候着,来此江边渡口作甚?一种打趣似的朝弄,他想靠近此女。
但是说词又如何呢?那天他扮作老者,今天可是本来的面目。
瞧着笙儿四处慌乱的张望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或在找寻着什么。
她的眼神,如此的清澈……
江程少爷缓缓牵着马在附近,与她的侧面,打量着。
她侧影,也是如此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