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对她来说那么重要。

他还在梦里叫她妈妈，跟傅斯寒长得一模一样。

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可是他的父亲居然就不要他了。

怪不得孩子会在梦里跟她说，妈妈不要他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顾清歌越想，步子越往后退，一步都不敢朝傅斯寒靠近，也不让他靠近，只要他迈动步子，她就指着他不许他靠近。

到最后，傅斯寒实在是无可奈何了，迈开步子想要接近她，顾清歌伸手乱抓着，结果抓到了桌上切水果的小刀，朝傅斯寒乱挥过去。

傅斯寒看到那刀锋利的小刀，眼神骤然眯了起来，不敢再往前，生怕刺激到她。

“你别过来！”

顾清歌看清楚自己手上拿的是什么之后，她又生怕小刀会伤到傅斯寒，只好把刀口转向自己。

“清歌，放下刀，我不再过去了。”她现在情绪这么不稳定，他真的该死，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了，现在看到她手里拿刀，而自己又不能冲过去的无奈感，傅斯寒真有一种砍自己一刀的冲动。

“我不信。”顾清歌摇着头，手里握着小刀阻止他靠近，眼泪终于忍不住齐刷刷地落了下来：“你之前说过，你相信我的，你现在为什么要让我打掉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

想到那个结果，傅斯寒就不忍心告诉她，看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男人所有的情绪全汇聚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平日里墨色的眼眸，此时赤红赤红的，像是充了血一般。

天知道为了这件事情，他已经几宿都没有好好合过眼了，所以顾清歌每天都能看到精神一天比一天疲惫的他。

“你先把刀放下，听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

唯今之计，还是先劝她把刀放下来再好好说话，可顾清歌怎么都不愿意，站在那里眼泪横流：“我不要听，你要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伤害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在给了她希望以后，再打破她所有的幻想，这真的太过残忍了。

楼下的傅夫人和小绿萝在这个时候下楼来，看到这一幕，均吓得花容失色，朝她快步走来。

“清歌，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点放下刀！”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

小绿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自家妈咪哭得特别伤心，她的心一下子就难过起来，小孩子特别感性地跟着眼眶红了，想要冲上前来。

顾清歌看到小绿萝朝自己跑了过来，第一反应是怕伤到她，可是转念一想，她就朝小绿萝伸出手，“绿萝，到妈咪这里来。”

“别过去！”

傅夫人目赤欲裂地想要拦住，可是小绿萝太小个了，她又穿着高跟鞋，根本抓不住她。很快小绿萝就冲入了暴风雨中，到了顾清歌的身边。

顾清歌把刀高高举起，没有伤到她，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急声道：“小绿萝，你快到妈咪身后去。”

小绿萝不明所以，但她是向着妈咪的，妈咪如今这个样子，尽管她年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是跟妈咪一条心的，所以这会儿自然飞快地躲到顾清歌的身后，顺带抓住了她的衣摆，自她的身后探出颗小脑袋来。

“妈咪妈咪，发生了什么事情呀？你不要哭，小绿萝太矮了，不能帮妈咪擦眼泪。”

小绿萝此时的话击溃了顾清歌的心里防线，她的眼泪流得飞快，只能伸手抹去。

“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傅夫人快速走到傅斯寒的身边，拿手撞了他一下，可惜傅斯寒现在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顾清歌，一刻都不敢移动，也不敢松懈，生怕她一失手就伤到自己。

她的情绪大概是真的在这一刻崩溃的，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的，再这样下去的话，傅斯寒真不知道她的情绪会崩溃到何种地步。

思及此，他陡然间改口。

“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孩子不打了，你放下刀，我们把孩子生下来、”

说完，傅斯寒尝试性地迈开一步，试探顾清歌反应。

顾清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然后不可置信地问他：“你是说，不打孩子了？你相信我的？”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