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挺聪明啊。”老乌龟呵呵笑道:“这里是归大爷的老巢,冬暖夏凉,又能汲取日月之精华,能让你在此呆一夜,你小子说这是不是好处?”
岳长卿不明白这老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刻人在屋檐下,捡好听的说总没错。他道:“归先生有此宝地,确实是一大好处。”
“哈哈哈……”老乌龟大笑,又道:“归大爷我天地之灵,寿命千余载,身上这龟壳可数万年都不腐,肚腹更是天材地宝。给你小子做棺材,你小子说这是不是好处?”
岳长卿悚然一惊,问道:“归先生这话是何意?”
老乌龟笑得很是欢快,道:“你小子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呀。”
岳长卿骇然恐惧道:“你,你想吃了我?”
“哈哈哈,你小子还不赖嘛。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好好洗干净,等归大爷把水烧好,再来炮制你。”老乌龟笑得十分欢畅。
岳长卿反而镇静了下来,道:“为什么?”
老乌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小子啊,你是人,我是妖。妖吃人还需要理由吗?”
“不对,你若是要吃人,刚才直接就可以把我吃了,根本不用等到子时。”岳长卿道。
老乌龟眼珠子直转,半天定了下来,道:“好,你小子这么聪明,归大爷就让你死个明白。要怪只怪你小子身具赤子之心,这对本大爷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啊。本大爷必须得等到子时天阴之气最重的时候吃你,一举彻底脱开妖身,真正化人。”
“你吃我的话,就不怕小考带人来杀你。”岳长卿厉喝道。
“哈哈哈,小子,本大爷既然敢吃你,就不怕他们找来。况且,本大爷这老巢,其实一般人能找到又能进的来的呢?你小子就别再心存侥幸了。趁还有几个时辰,你小子好好享受吧。”老乌龟大笑着再不多言,直接离去。
岳长卿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练姐姐,练姐姐,你在吗?”岳长卿呆了一阵,意念转移到脑海中,观想那面剑壁。
“怎么了,小长卿?”尺练的声音从剑壁里传出来。
“练姐姐,你不是说我的赤子之心一般不会轻易显露吗?怎么有只老乌龟一看我就知道啊?”岳长卿道。
“一只老乌龟?待我看看……”尺练道。
半会儿,尺练又道:“这只老乌龟跟别的妖类不同,别的妖类只要心有丝丝善意,也只能感觉到对你亲近。但这老乌龟有样天赋神通,名龟心似见,能看破你是具有赤子之心。”
“这,这……”岳长卿大急,道:“练姐姐,这老乌龟看出了我的赤子之心,就要吃了我,这又是为何啊?”
尺练道:“这个,谁叫妖类修炼难呢,能看出你身具赤子之心,当然是要吃了你来修炼了。不过,这也是这老乌龟这等下作小妖才会喜欢吃人修炼,就算有成也有限得很。真正想要成就大道的妖物,就算你是赤子之心,他们也不一定要吃你。”
河里的声音沉默了,紧接着,一团黑影慢慢的从水里浮了起来停在河面上。借着灯笼的灯光,赫然能看到那河面上的那团黑影正是一只丈宽的老乌龟。
“你小子和这条小爬虫一起来归大爷这里,是想干嘛?”老乌龟张嘴吐人言道。
岳长卿按捺住要冲上来的焦考,执礼道:“打扰归先生了。在下是小考的主人,听小考说在归先生这里丢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对在下来说,也比较重要。所以特地来此,想请求归先生将此物还给我们。”
老乌龟眼睛一瞪,道:“什么什么东西,归大爷没看到,你们去别处寻寻去,别打扰你归大爷睡觉。”
岳长卿眉头轻皱,这老乌龟是要耍赖啊。他想了想道:“归先生也是修行有成的大能之士,夺人之物只怕不妥吧。”
老乌龟嚷叫一声,道:“你这小子可莫要乱说话,归大爷说没拿你们的东西就没拿你们的东西,怎地污蔑于我,是何居心?”
岳长卿神色微冷,道:“归先生如此不要脸皮,不怕让人笑话吗?”
“哈哈哈……,小子,归大爷奉劝你们赶紧滚,不然归大爷生气了,可不饶你们!哼!”老乌龟凶狠道。
岳长卿摇摇头,这老乌龟连道理都不讲,那就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讲道理了。
岳长卿道:“小考,我们走。”
“小主人,咱们东西还没要回来呢!”焦考不愿意走,急道。
岳长卿看了老乌龟一眼,道:“咱们去找秀阳县知县大人,想来他会为咱们做主的。”
焦考一脸不解,道:“小主人,这是为何?”
岳长卿没有说话,拉着焦考就走。刚才他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这老乌龟不肯交东西,那势必要发生冲突。岳长卿就想着找秀阳知县来处理。因为李弗饮曾经说过,大晋如今天下太平,妖族异类都不敢轻易抚动虎须。凡城池外所、附近百里之内的妖类,皆要接受一地之尊的辖制。
所以这才是岳长卿敢拉着焦考就这么来讲道理的底气。对于这种寄居于人类附近的妖族,通常是不敢与人为难的,怕的就是引起一地之尊的震怒。他们按捺不住的情况下,往往也只会对同事妖类下手,或者是对不知道妖类被管辖这一档子不清楚的外乡人下手。
而岳长卿虽是外乡人,但他并不是一无所知。而且他也不虞这老乌龟恼羞成怒出手杀人,有他和焦考在,想逃的话老乌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杀的。
“慢着!”岳长卿刚要走,老乌龟突然大喝一声,直勾勾的盯着岳长卿,道:“你小子想要拿回那块铁坨坨,总不能空口白牙吧?”
岳长卿一愣,随即道:“归先生这话是何意?明明是你夺了我们的东西,还想要我们与你交换不成?”
老乌龟嘿嘿冷笑,道:“这小爬虫不经归大爷的同意,就擅自闯入归大爷领地,归大爷拿他点东西怎么了?这事捅破天去,归大爷也占着理儿。”
岳长卿看了焦考一眼,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焦考不占理。
焦考心虚的低下了头,他见到河的时候太过兴奋,就直接冲了进去,根本没想太多。而且他也想不了那么多,在绣花河那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还有这许多顾忌。
岳长卿道:“归先生想要何物与我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