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简修全然不理不顾,将木簪朝身后一扔,木簪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岳长卿。在到达岳长卿头顶的时候,这木簪毫不停留,直接插进了岳长卿头上梳好的发髻上。
岳长卿有些愣神,但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心神与头上的木簪连接了起来。具体说不是什么,但那种奇妙的联系感确实在。只要他心意一动,这木簪就会飞出去或是飞回来。而且,岳长卿也能看到在木簪内一道小蛟的虚影在游来游去。
岳长卿心知这是郝简修的手笔,虽然有些不解,但也不去动,任由这木簪插在发髻上。
郝简修那边,在收了这大蛟的一道魂魄后,他又是一招手,大蛟口中光芒一闪,一把黑白木剑飞掠而出,落在了他的手上。
大蛟虽然气势萎靡了很多,但腹内一下子没了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全身上下轻松不少。
“好了,化成人身吧。”郝简修朝大蛟道。
大蛟刚要说什么,听到郝简修的这声吩咐,不敢异动,身躯猛然缩小。然后光芒乍现,一个青衣小帽、浓眉细眼、约莫十一二岁大的童子出现在空中。
“你叫什么?”郝简修看着面前的童子道。
“禀先生,俺叫焦考。”大蛟化成人身,倒是显得颇为懂礼一样。
“哼,别被人烤焦了才是。”郝简修嗤笑一声,继续道:“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了,以后好好服侍你的小主人,能不能得道就看你的造化了。”
童子焦考恭敬的一躬身,道:“小妖省的,这就去拜见小主人。”
说着,焦考化作一道灵光,飞驰而去。
郝简修看着焦考离去,只几息的时间就落在了不远处岳长卿等人所在的绢布上,向着岳长卿行礼,郝简修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环顾了后方一眼,见到围观的人都退出了老远,但还是张望着。他将那巨大的葫芦一招,顿时葫芦朝着地面一吸,那漫出来涌出去的河水瞬间朝着葫芦口涌去。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哈哈哈……”郝简修突然朝着天空放声高歌,这歌正是他年轻时候最流行的好酒之人常诵唱的小令。
边唱郝简修边大笑,在那爽朗而豪迈的歌声与大笑声中,他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上飞掠而去,眨眼消失不见。只余歌声还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
“师父!”
飞在空中的绢布上,裴玄一下子跪倒,朝着那道流光消失的地方,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喊。
岳长卿、陆无双两人也齐齐变色,脸上浮现出哀伤之情。
“郝伯伯……”岳长卿喃喃了一句,眼泪顿时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黑白长虫犹自不顾,无头无脑的继续猛冲。
那漆黑尺练奋力一卷,就将黑白长虫裹挟住,并包得个严严实实。那黑白长虫受此一困,立即左冲右突,想要突破出来。
可这尺练乃是大蛟用自身脱落的蛟皮炼制,坚韧程度非比寻常,岂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突破。
大蛟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笑意,看向了郝简修。
郝简修神色不变,也不见他有别的异动,但听得他口中一声呼啸,便见那大葫芦调转一个方向,汹涌洪流瞬间砸向大蛟。
大蛟猝不及防被砸中,顿时在水流中呼号不已。
大蛟盛怒,它猛然挣脱这砸下的洪流,轰然冲向郝简修。它这是气得不行了,誓要将眼前这蝼蚁般大小的小老头给撕成碎片。
但也就在这时,那漆黑尺练处,忽然绽放出数道金光,接着便听到声声布帛撕裂的响动。
大蛟闻听此音,立即停住冲势,转首望去,正见那漆黑尺练裂成一块块四处飞散。而黑白两色的长虫则带着盛怒之意脱困而出,摇头摆尾的向着大蛟冲来。
这黑白两色长虫似乎也是极不好相与之辈,自有丝丝灵性以来,就没被什么东西给蒙的个严严实实过。此番阴沟里翻船,着实让它羞愧难当。当即它用上了全部的力气,迅猛而来。
大蛟连连怒号,想以此稍稍震慑那黑白长虫。与此同时,它的一只爪子也不闲着,就势一抓探出,想要抓住那黑白长虫。
岂料黑白长虫极为灵活,一个闪身就躲过了那探过来的一抓,然后在大蛟面前摇头摆尾的嘲讽炫耀。
大蛟顿觉折了面子,气得怒吼连连,那张开的大嘴每吼一声,就有一道水箭飞驰而去,攻向黑白长虫。
黑白长虫灵活的左突右闪,愣是避过了好几道水箭。
突然,那黑白长虫一顿,停在原位。眼见着一道水箭疾驰而来,它也不动,似乎是傻了一般就要束手待毙。
大蛟得此意外之喜,恨恨无比的盯着那黑白长虫,又是喷出一道水箭。
偏生恰在此时,那黑白长虫突然一动,化作一道光芒直冲大蛟张开的大口。
大蛟始料未及,那光芒来势又极快,只一瞬间,黑白长虫化作的光芒就冲入了大蛟口中,然后直冲大蛟腹内。
大蛟惊骇莫名,然而入了腹内的黑白长虫早已让它无能为力,根本不能奈这黑白长虫如何。毕竟,这是在它的腹中,它就是有千般手段,也得要束手束脚。不然伤了自家,那可是伤敌八百而自损一千的亏本买卖。更何况这腹部本就是重地,极为柔软,丝毫大意不得。
大蛟一阵后悔不迭,若非是刚才它疏忽了,又被那黑白长虫一动不动给虚晃了一下,岂会这么轻易的就让黑白长虫给钻入了腹中。可这时,再怎么后悔也已无济于事了。
大蛟束手无策,黑白长虫却是如鱼得水。它在那大蛟腹内,再无任何阻碍,便宛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左冲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