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悻悻然的离开,回到自己先前坐着的位置,一脸郁闷的打坐。
宋正康心中一叹,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半晌默默在心中念叨了一句造化弄人啊!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陈家的读书种子、小镇最为优异的孩童陈长安,十多年未见竟成了一位禅宗法师呢?
天梯之上,素真和尚已经走进了云雾之中。在他手腕处一串褐色的念珠突然消失不见,一个声音凭空响起。
“长安,你为何要与那些庸人言语这许多呢?平白耗了时间。”
素真和尚一脸的淡淡笑容,对于这个声音他完全不觉惊讶,道:“师傅,那个秦刚可不是庸人哦。”
“嗯?难道是为师看错了?”
“不然,师傅只是看漏了而已,那个秦刚可是有一根碎心破玉骨的。”
“碎心破玉骨?倒还真是为师看漏了。那既然你看出了那个小子有这根骨,为何又要打他两下?”
“徒儿打他两下一是要确定一下,二则是替他掩饰一下罢了。”
“长安,你这心肠哟……可是为师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何中途要卖个关子呢?”
“人呐,对于太容易得到的往往都不珍惜,所以徒儿前面故意戏耍了那个秦刚两下;至于后面卖关子,徒儿是故意给他们留下不好相与的印象,省得他们还要继续问。”
“原来如此。不过长安啊,为师还是要说说你,你这玲珑心思啊,还是省着些用,像在这样的一些小事上,就不要花太多的心思了。毕竟,这用之一分,则伤你一分啊。”
“放心了师傅,徒儿修了这么多年的禅、念了这么多年的经,这玲珑心思还不至于反伤到我。”
“哎,由你吧。当年为师能寄托在你身上,也是因为你这分玲珑心思。为师只希望你能证得大道,摆脱这既是臂助又是掣肘的玲珑心吧。”
这话一说完,素真和尚手腕上突兀的又显露出一串念珠,跟刚才别无二致。
素真和尚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带着笑意,继续往上攀登。
与此同时,在天梯顶端,宋芸儿他们前方已经没有任何前进的路了,只有一道黄莹莹的光门挺立于前方的虚空之中。
宋芸儿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走。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宋遗策和端木崖二人踱着慢悠悠的步子,怡怡然行来。
宋芸儿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石梯上,看着那两人。
“啧啧,真是夺天地之造化啊。”
宋遗策和端木崖走上来,两人都有些惊奇的看着这道光门,感叹不已。
“是啊,传闻上古有天下九鼎,九鼎乃夺天地造化而生,握拥九鼎之一者便可得天下气运之一,为一方帝王。只可惜,数万年前,九鼎消失无踪之后,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握拥任何一鼎。如今,这小小龙川出现这九川悬空的奇景,不由得不让人怀疑这跟九鼎有没有关系啊。”
宋遗策把视线从光门上移开,看向那天空上九道银河似的水川,脸色有些凝重。
端木崖诧异的看了宋遗策一眼,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传闻,如今听宋遗策说起,他心里隐隐泛起一丝莫名的念头。
端木崖哈哈一笑,道:“宋兄,不管传闻中的九鼎与这九川有没有关联,我等只要入了九川,自然会有所察觉的。”
其他人在看到这老者离开了,也都没了兴致,陆陆续续的离开。
片刻功夫之后,这些来看热闹的、试图浑水摸鱼的、或是另有打算心怀鬼胎的,都一散而空。平顶山脚下又恢复了平静。
那些铁骑们见此,纷纷收回大刀,长刀入鞘。但是他们的位置或动作依然没有丝毫凌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下马休息!”
前方那个全身盔甲只露一双眸子的铁骑骑主一声令下,率先从马上下来。
所有的铁骑得到命令,也都立即下马休息。
行伍之人素来令行禁止,效率很高。一会儿的功夫,都做了简单的休息调整。
正在这时,一道金光自天外而来,速度快如流星,直冲天空中的天梯而去。
山顶上的人,顿有所感,纷纷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疾驰而来的金光。
这一看,山顶上的众人同时大惊,那金光里面居然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一身雪白素衣的光头和尚。
光头和尚非常年轻,论年纪只怕最多二八之数。长得眉清目秀、俊逸不凡,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显气质出众。
而且,那和尚虽然年轻,但一身禅意却是溢于身表,能如此御金光遁空飞行,可见修为也是十分不弱。
“校尉大人,有人私闯平顶山!”
山脚下,一个骑兵跑到那先前在前面的那位骑主面前,单膝下跪道。
校尉也早已看到了这道金光,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诧异之色,摆摆手道:“无妨,国师大人早有交待,由那素真和尚去吧。”
“是,大人!”
骑兵速速退去传令,任由那天上的金光自由行动。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素真和尚已经踏上了天梯,抬脚就往天梯上行去。
山顶上的人纷纷睁大了眼睛,怎么这禅宗的素真和尚没有灵犀者就可以登上天梯,还径行而去呢?
其中圣心派的秦刚最是想不明白,不由得高声喊道:“喂,小和尚,你怎么能登上天梯的?”
砰!秦刚话音刚落,一道金光自素真和尚身上激射而出,一下子打在秦刚的胸口上。
秦刚大叫一声,倒退好几步,揉着胸口龇牙咧嘴,这小和尚出手还真不轻,打得是真的疼。
“要叫素真法师,知道了吗?”
素真和尚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脸和煦、慈祥的笑容道。
秦刚倒吸一口凉气,这厮居然还有脸笑得出来,而且还笑得这么人畜无害、得道高僧的模样。
可偏偏为什么,小爷居然感觉自己不是这厮的对手呢?秦刚一脸的郁闷,好半天才吐出胸口刚才因为被打而产生的闷气。
“小和尚,你师傅没教过你出门在外要与人为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