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青年咧嘴一笑,他们都是朴实的庄稼人,也不会客套。其中嘴巴稍微利索一点的杨姓青年笑道:“那有啥。长卿,给你爹娘准备的新墓碑我们也带过来了,你看是现在就动土,还是等等?”
少年笑了笑,道:“动土吧,辛苦两位大哥了。”
两位青年又是咧嘴一笑,齐声道:“好嘞。”
说完,两人就开始动土,他们要将坟前已经破旧、承受了十年风雨的墓碑给移开,换上这崭新的石墓碑。
在这两人下大力气的时候,岳长卿也没闲着,点燃一把香之后,少年在周边各个坟前都敬了一柱。敬香的时候,岳长卿很是虔诚,对每一家都默念打扰了、勿怪的话。
虽然不知道有没用,但少年想着还是做了。
敬完香后,少年也没闲着,给自家爹娘的坟墓周边清理杂草、稍作平整,让爹娘的坟墓不至于那么荒芜。
等到岳长卿拾掇的差不多的时候,郭杨两位青年也已经拆除了旧墓碑,开始换上新做好的石墓碑。
岳长卿有一把子好力气,自然也不会站在旁边看着,而是帮着一起立碑。
三人力气都不小,三两下就将新的墓碑立好,并且还将坟前也都做了整理,让坟前看起来宽敞而平整。
岳长卿再一次由衷的道过谢之后,郭杨两位青年就离开了。至于他们的报酬,岳长卿早已付了。
少年看着爹娘坟前崭新的石制墓碑,心头又是一阵激荡,他将三牲、白酒在爹娘的墓碑前摆好,点上炮竹。在炮竹声中敬上香,烧上纸钱,就跪着磕头说话。
少年的话里都是自己过得好、林婶一家对自己也好的喜事,对于自己每天的忙碌、辛苦,少年只字未提。
少年还说自己现在又认了很多的字,这一回的认字不仅是知其形,更知其意。学塾的先生夫子们也都很好,教了他很多。
少年又说这段时日以来认识了很多人,其中最熟悉的一个莫过于就是李大叔,只是这个李大叔很不开心,每天都喝酒。但李大叔人也很好,现在还教他练剑。
说着说着,少年又说到自己上回差点掉钱了的趣事,说到了那对美得不像话的翩翩少年郎,说到他们的出现,他的钱袋才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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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少年只说了一件稍稍有些愁绪的事,就是最好的朋友陈行雨去县城考秀才去了。少年求爹娘,保佑陈行雨一定要考上、平安归来。
絮絮叨叨的,少年把最近发生的事几乎都说给爹娘听了,这才起身收拾东西。
年长男子眉毛一挑,也不多言,和年轻男子一起下船去。
道士将那两凶人遣走,码头上顿时又恢复了热闹,着急赶路的人纷纷往那停船处涌去。
道士返回到岳长卿这边,这时候陈行雨已经醒了过来,也喝了水,脸色恢复红润。从岳长卿和老管家口中也得知是道士救了自己,陈行雨看到道士过来,连忙还礼致谢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道士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客气了。”
说着,道士打量了陈行雨一下,问道:“小兄弟这是要登船出行去?”
陈行雨道:“不错,小生正是要前往秀阳县游学,并参加秀才考试的。”
道士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正好贫道也要去往秀阳县,便与小兄弟同行可否?”
“当然可以,欢迎之至、欢迎之至!”陈行雨还没说话,老管家就急忙笑着抢先了,他刚才可是看到了,这道士可是神异得很,反掌之间救了自家少爷不说,三言两语就劝退了那两个凶人,这本事可是大得很。有他同行,那这一路,少爷那不得是顺利的不行啊。
老管家都这么说了,陈行雨也有这个打算,便也表示了对道士的欢迎。
接下来,道士便和岳长卿五人互相认识,岳长卿等人这才知道道士名叫夏岩松,来自长隆国的太极门。
长隆国与大晋接壤,两国的关系世代友好,得知道士夏岩松来自长隆,岳长卿等人对他的好感就更多了。
诗云“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又云“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从古至今,离别总是伤人怀的。岳长卿和陈行雨两位少年年岁不大,但像今日这般的离别还是头一回。两人在长堤头细述衷情好一番,才依依惜别。
“长卿,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啊!”陈行雨、老管家和道士夏岩松三人站在船头上,陈行雨一边招手,一边大喊。
“行雨,早去早回啊!”岳长卿也是一边高举着手一边大喊。
看着陈行雨乘的小楼船愈行愈远,久久不愿离去的少年岳长卿这才叹息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岳长卿,不去学塾了?”宋芸儿站在他旁边,瞥了他一眼,问道。
岳长卿一惊,看了下时辰,刚好到辰时。岳长卿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书名《小学》,是陈行雨临走前给岳长卿的。陈行雨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本书,已经研读数年了,不用书都能倒背如流。所以就决定送给岳长卿。
岳长卿也不含糊,欣然收下。之后陈行雨还一再交代,让岳长卿有时间就别忘了去学塾,多听听先生们讲的课,结合《小学》的经义,好融会贯通。
岳长卿当然欣喜的答应。
“宋芸儿,我现在就去学塾,你别再跟着我了。”岳长卿说了一句,飞速的往学塾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