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时间，李卫国在办公室外敲门提醒。石为为没有要延时的意思，杨冲锋当即站起身来，说“书记……”

“平通市的工作不错，要注意大局观。”这句话算是对杨冲锋的一个结论了。没有做其他表示，看着杨冲锋就这样走出办公室，石为为只是略有所思而已。对这个年轻的市长，在经济圈建设上的思路总给人一种格局小了一些，过于注重细节上的得失。和韩东伟相比，在见识上还是有些差距的。两人在平通市合作，一个侧重务虚一个侧重务实，不正好相辅相成吗。

杨冲锋来见石为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省里今后对市里的制度化管理有所思想准备。平通市的工程项目多，同时招标全面施工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要是先没有当面汇报，省里有看法就在所难免。汇报之后，就算还有看法那也无所谓，杨冲锋的格局不局限在平通市或江北省，自然不会为省里一些人利益受损而有什么顾忌的。

到办公室外，李卫国坐在他办公桌那里，见杨冲锋出来后，象征性地站起来，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杨冲锋见了说“李秘书，谢谢啊，不多打搅了。有时间到平通去知道我们的工作。”

“客气客气，我哪里能够指导工作，有时间一定到平通去学习学习。”李卫国说，语气里的淡漠虽说不浓，但他也不做过多的掩饰。

杨冲锋走出办公室，想了下还是不再去黄萍处。离下班也就十来分钟，到外面再给她电话也能够避开一些人的眼睛，对今后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要好一些。

还没有走出省委却接到了向笛的电话，说“杨市长，在哪里呢？中午我们聚一聚，你可得给这个面子，领导给的任务，要没有接待好领导会打板子的，你不会见死不救吧。”说得很客气，杨冲锋本来想陪黄萍吃饭，将和石为为见面的情况说说，也让她帮着分析分析。毕竟自己对石为为了解不细，具体面对平通市的工作时，他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感谢感谢啊，到省里自然要听向秘的。”对于张韬鹏和向笛的好意，不论他们出发点在哪里，都不能够推却向笛的热情邀请。“向秘，我过来接你吧。”不知道张韬鹏对自己到省委汇报工作会这么看，张韬鹏和石为为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杨冲锋不想夹在其中，也就没有说自己所在位置。

向笛说了个地方，里省政府不远，杨冲锋也知道那酒店，也就说好到那里汇合。给黄萍打电话，说了向笛的热情，黄萍倒是没有做什么表示，反问了一句工作汇报情况怎么样。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等见面之后再详谈。

向笛给杨冲锋安排在金鑫酒店里，那是四星级的，对于杨冲锋这样一个市长说来已经是很好的安排了。进到酒店房间里，见向笛正坐在房间客厅处无聊地看着电视，正午之时没有什么好的节目，都是一些充满谎言的新闻，明知是假的看着也就没有多少意思。

见杨冲锋到来，向笛很主动地迎着，两人客气一阵，向笛说“今天很不巧，领导中午也有安排。我们先去吃饭，回来休息后，下午再谈工作。时间安排好了，只是这次事件不多，要请杨市长体谅。”

“向秘，感谢了。”

“我们就不说谢不谢的，放在全国像杨市长这样年轻的市长总共有没有五个？老板多次提过，要我多想杨市长学习。杨市长，今后讨教可不能相瞒。”

“向秘在大领导身边耳濡目染早就有经世之才，你得挤出时间到平通市去，帮我们把把关才是。”见向笛客气，杨冲锋自然也很客气。

说了一阵，两人也就感觉到彼此的善意，杨冲锋对这样的善意是很需要的。随即到另一家餐馆里，才进门，向笛说，“杨市长，就我们俩人也太单调了点，不介意我再请一个人来。”

“就想多认识一些朋友。”

“那好，我把周善琨副秘书长叫过来，也是很热情的一个人。”向笛说着就给周善琨打电话，叫他过来吃饭。那边周善琨已经上桌，有几个人在一起，向笛说“我不管，杨冲锋市长到省里来，是派车过来接你还是怎么着。”虽说得强横，但却可看出彼此之间的关系，由此也知道周善琨和省长张韬鹏之间的关系不错。

正说着话，周善琨就到了，和杨冲锋着实客套地寒暄。菜也就上来了，周善琨说“杨市长习惯喝什么酒？”

“中午就不搞了吧，向秘知道，下午还有要事。”杨冲锋用商量的口气说，第一次和这些人吃饭，要说不喝酒可能性不大，但却不能够多喝，免得让领导得知自己中午喝酒而造成不良印象。三个人里，就杨冲锋的级别最高，周善琨是副厅级，而向笛也相当于这样的级别，但从位子权力来看，向笛的影响力才是最大的，而周善琨也比杨冲锋的影响面要大，虽说没有市长这样的实权正厅，但运作得好，到下面去市委书记、市长也都会很给面子。

“无酒不成席，下午都有工作，第一次陪同杨市长吃饭，杨市长总得给我和秘书长一个面子。我们总量控制，你看如何？”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各自的性格都在摸索中。

“自然要听两位领导的，从军队里出来的人，对‘服从命令’几个字一直都没有忘。”杨冲锋笑着说。

“爽快。”向笛说，“今天就一瓶，下次再好好喝。”

在办公室里，哪是说心情的地方？也知道男人会更直接些，特别对面前这男人会不会浪漫也没有多少指望。外面有秘书帮守着，也不用担心谁会撞进来，但这时却是没有那种心态。

“今天会不会急着赶回市里？”黄萍说，对上次本来约好要吃饭的，却临时给事情打乱，不过收到他送过来的花却是让她在心里品嚼着，一直都有着甜蜜的滋味。

“你是想问不回去还是想我回去？”杨冲锋故意说，知道这女人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就这样有些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另类的想法。又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而且自己都到这时候了，按说应该是清纯少女痴迷的对象，没有想到上次和黄萍吃饭时，她会这样主动地表示出来。杨冲锋一直都没有对她的想法往深里想，也不知道她对自己有多少了解。要是真的自己身边有更多的女人，会怎么看待她的选择？

杨冲锋很少去考虑什么是不是合理，黄萍已经有多年没有接触男人，到了如今却心堤破开，冲出第二春来。只怕是什么都不顾虑的，从她目前看来就有这样的趋势，而她自身也是有着强劲的魅力的，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对杨冲锋说来目前是很有种摧残的潜意识。再说，他自己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做一个好人，虽说在黄琼洁面前，不时地懊悔感觉到对她有愧，可离开后那种想法也就被埋起来。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其实，男人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力量和存在。

黄萍此时知道杨冲锋故意戏弄与她，但心里对男人的戏弄却是认可的，上次已经将心里深藏的话说了出来，此时就希望余下的事都有男人来做。男人没有明确地表示，这让黄萍心里很是不安，却没有勇气直接追问，只能够从男人的每一句话里体会着提炼着他的态度。杨冲锋是黄家的女婿，这一身份让他有更多的复杂性。但一直在京城圈子里长大的黄萍，对这样的身份反而更能够看到另一面。

婚姻和情感之间的不等性，也更了解到男人在外面的另一面真实性。对她说来，不需要婚姻也不会去破坏他的婚姻，但情感却要，身体似乎有觉醒了，十年来的压抑就像火山里酝酿的岩浆一般，此时找到出口，当真是无法压制的了。一开始黄萍觉醒到自己对这男人的关注时，心里也充满了不可信也急剧地挣扎过，可越是家对自己的压力反作用就越大，认清这一事实后，她心里反而平静了，慢慢变为行动。

真面对这样的男人时，她还是很犹豫的，矜持着，想等男人更主动些。现在，男人就在面前了，要怎么做？

之前曾反复给自己鼓劲，但面对面时还是勇气不足。黄萍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说，也很难从谈工作的状态一下子就转变过来，见杨冲锋看着她，思维就有些木讷，红着脸不敢和他对视。

杨冲锋知道黄萍的心思，虽说这时时机不对，但既然见面了，还是要表示的。黄萍从外貌看不出是过四十了的女人，之前从京城到平通市来暗访，更多地是注意刑倩而少有注意到黄萍的，谁知道和刑倩分生疏远，却和黄萍走近而变成这种关系，再是细看要说她是四十六点人，绝难相信。

一种被逼迫得羞涩感，让黄萍显得拘谨而无措，有些慌乱又有些担心。想大大方方地面对，却又怕他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对他的喜好性子也还不是完全了解透。只是那种早已经失去的新奇感那种小儿女的慌乱再次出现在自己身上，让黄萍充满了女人的味道。

在办公室里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来，杨冲锋对黄萍这样的女人，她心思里那种对情感的追求多于对身体的需要。这样的女人要怎么样来应对，还感觉有些心态不足，真要玩什么浪漫，对杨冲锋说来是一个难题。

只是两人独处，又有这样的心态，无论如何都要自己主动些才是，要不会让她记恨的。水杯里的水不多，杨冲锋站起来要加些水，黄萍见了忙说“我来吧。”

“还是我来，上次本来约好吃饭的，可市里情况变化失约了，你没有生气吧。”杨冲锋见黄萍伸手过来接杯子，乘机将她的手捉住，也是在办公室里，杨冲锋不施展他那强横而蛮野的一面来。要让两人将之间的距离消去，最直接的办法就这样将她的手捉住了，也就省下很多的言语。黄萍本能地往后一缩，却哪会给挣脱开？

“就知道欺负人。”黄萍抗议到，心里却是很热乎的，慌乱中有着开心。男人的无谓就算莽撞一些，对于女人说来都是可原谅的，也是体现了男人对女人的关心或者说爱的程度，至于怎么理解谁都说不准。

“还真是想欺负你。”杨冲锋低声说，将加了水的杯子递给黄萍，黄萍接住以为他会借机再次触摸自己的手，但却没有，听到这话，黄萍也轻声说，“讨厌。”

“我得走了，约定的时间到了。”杨冲锋说。

“给书记汇报工作？”

“是的。”

“注意大局观。”

“好的，给点什么鼓励？”杨冲锋看着情绪有些变化的黄萍，有着不放心的担忧。黄萍听听这样说，觉得应给他亲一个，又觉得这样还是太急切了些。却没有料到杨冲锋却将她拉进怀里，两手将她环住，轻轻地拥着。

提前五分钟走到省委shu记办公室前，秘书李卫国的办公室在进门里的小间，比较简单。简单并不简朴，装饰得突显出一种厚重，让人走近后就会使得心气沉下来，就算是兴奋的人也会给那种压力压住。

进到办公室里就看见李卫国，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但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杨冲锋是按约定的时间刚好走进办公室的，李卫国知道平通市的市长才三十出头，心里虽知道他有厚实的背景却不会就看好他，更何况有韩东伟等人之前的往来情谊，很自觉地就将杨冲锋排除在他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