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暮夕这话说出来,雅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紧绷而肃杀。
冯勇眯起眼,心里涌上不安,眼前的人,不是宴崇瑞,也不是宴云山,宴崇瑞会顾念宴家的骨肉、不愿血脉流落在外,而宴云山心软、又还贪恋徐曼那张脸,这都是俩人可以拿捏的软肋,但宴暮夕,怕是无所顾忌,没有顾忌的人最是难对付。
徐曼也是如此想,可她没有退缩的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宴云山已经被那些什么闲杂人等和乱七八糟的字眼刺激的脸色发青,指着他,怒声道,“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那,那都是你的弟弟妹妹,是宴家的血脉!”
这话说出来,詹国通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宴崇瑞倒是没紧张,只是眼底闪过愧疚和无奈,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子不教、父之过,事情演变成今天的局面,他有无可逃避的责任。
他看了眼自己的长孙,不用想,也能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
“弟弟妹妹?你莫不是糊涂了?”宴暮夕声音分外的凉薄,唇角勾着嘲弄的笑意,“我只有一个姐姐,哪来的弟弟妹妹?”
“暮夕!”宴云山不敢置信的吼了声,与他轻鄙的眼神相撞后,那些仿若火山爆发般的怒气又莫名的消失了去,只剩下疲惫和黯然,“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但,不管你怎么否认,事实就是事实,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他们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们身体里流着的都是宴家人的血,你不喜欢他们,我也从来没勉强你非要培养出手足之情,可只是在明面上,不要闹得太难看,这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宴暮夕嗤了声,打断,“我要是真的跟他们打成一片了才是对名声不好,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毕竟这个圈子里,你见过那个正室夫人生的嫡子跟私生子关系融洽的?那不是在羞辱自己?”
这话,可不止是栾红颜脸白如纸,宴子安兄妹三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站在这里,无法反驳,更无法为自己辩护,只能任由宴暮夕把他们的尊严和骄傲踩在地上践踏。
只因为,他们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是人人唾弃的私生子。
“暮夕,你,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手心手背都是肉,虽说,他心底的确最喜欢的是这个长子,可那三个也是他的骨肉,看他们惨白着脸那副羞愤屈辱的样儿,他也不好受,便忍不住出声维护,“他们是我认可的,跟这些私生子怎么能一样?”
“你认可的?”宴暮夕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忽然转头看向宴崇瑞,似漫不经心的问,“爷爷,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