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苏源又端着盘子走出来,放下的一刹那,詹云熙惊呼起来,邱冰也讶异的盯着看,只宴暮夕了然笑道,“外公,您这手醋鱼还是做的那么分毫不差。”
柳苏源做醋鱼,用的一定是鲜活的草鱼,上桌前,还能保持鱼的嘴巴在微微开合,这考验的就是厨师对火候的掌控和把握,多一分则鱼肉不够鲜嫩,少一分则鱼肉太生。
柳苏源谦虚的笑笑,“少爷过奖了,您趁热吃,这时候鱼肉最鲜美,不过,这次做的有点瑕疵,鱼不是早上买的,若是早上刚从湖里捞出来的,味道会更好。”
宴暮夕已经尝了一口,闻言,叹息道,“已经很完美了,外公,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尝到你的手艺,果然先成家后立业是有理由的。”
“呃?”柳苏源反应不过这话的意思,却也没追问,生怕再听到什么刺激心脏的,很机智的转身又回了厨房,只有在那里,他才能保持头脑冷静。
他现在已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上了少爷的套了,之前,少爷一个劲的问他讨要红包,那么执着,那么诚恳,搞得他头脑不清楚,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下回补上’,这算什么?这岂不是间接的承认了那声外公表达的含义?默许了这个外孙女婿?
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就是他吧?还没从少爷嘴里套出话,自己倒是先掉进人家的坑了,跟天才过招,果然有风险,他得更加小心才是。
大厅里,詹云熙眼巴巴的瞅着那条鱼,少爷不发话,他还不敢下筷子,为了转移鱼的诱惑力,他问道,“少爷,您刚才说先成家后立业是什么意思?”
宴暮夕吃着鲜美无比的鱼肉,心情自然很好,所以,对他的问话来者不拒,“成家就是有媳妇儿,有了媳妇儿,就有了一切,你看我现在过的如此滋润,不就是最好的诠释?”
“……”他还是不太明白肿么办?
宴暮夕难得又多解释一句,“有了媳妇儿,就有了外公,有了外公,便能吃到这等美味了,所以,这都是托了媳妇儿的福气啊。”
说完,他就把这段话给柳泊箫发过去了。
詹云熙傻眼了,为什么在他看来,这就是少爷在牵强附会呢?目的,则是生拉硬扯的也要撩上少夫人?这样做,真的不会太幼稚吗?
宴暮夕久等不到回应,正想打过电话去时,就见柳苏源端着盘子走了出来,顿时,心神就被诱人的香气给吸引了去,顾不上再去‘撩’媳妇儿了。
“少爷,这是蟹黄豆腐。”柳苏源笑着放下盘子,带着一丝追忆感慨道,“您小时候一直以为这里面放的是蟹黄,其实,不过是蛋黄而已。”
美食当前,宴暮夕可没空说话,他已经迫不及待的举起筷子,夹起一块软嫩的豆腐就往嘴里放,豆腐还烫着,他低低的吸一口气,眸子却享受的眯起来,那副陶醉的模样……
詹云熙看的瞠目结舌。
柳苏源会心一笑,又莫名的有点心酸,当年少爷虽有些挑食,但并没有现在国通说的那么过分,之所以变成这样,他总觉得是跟夫人去世有关。
人生大不幸有三,少年丧母,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少爷再如何聪明过人,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身边最重要的人离开,无异于天塌地陷,他性情大变,也情有可原。
“嗯,好吃。”宴暮夕接连吃了好几筷子后,才不吝赞美,出声夸道,“比起当年,外公的手艺更上层楼了,不过和泊箫比嘛……”
他顿住不语了,只眼里闪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彩。
柳苏源顾不上揣摩话里的深意,他又被那声外公给刺激的有点头晕,不觉受宠若惊,只感到自己恐会折寿,于是,赶忙回厨房炒下一个菜去了。
詹云熙却是好奇不已,“少爷,苏伯伯跟少夫人比,如何?”
闻言,宴暮夕不答反问,“苏伯伯?你是决意要给我和泊箫当叔叔了?谁给你的勇气?”
“咳咳,少爷,您误会了,呵呵呵,口误,都是口误,那个,我想问的是,您外公和少夫人的厨艺,谁更胜一筹呢?”詹云熙‘能屈能伸’,很快就调整好了称呼。
宴暮夕这才理会他,“你觉得呢?”
詹云熙委屈巴巴的撇撇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尝过。”说完,故意吞咽了下口水,发出夸张的动静,其实,他也真是馋的不行了,只看那菜的颜值,他就想大快朵颐。
破天荒的,宴暮夕很痛快的道,“你把邱冰叫进来,都一块坐下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