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如霜看着他,泪水无声滑落。
这张脸,这个人,上一次看到,已是一千年前。那时他冰冷的身躯静静的躺在冰床上,一动不动,毫无声息。如今,他终于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只是他的目光,为何这般冰冷、这般陌生?
“玉儿,你来的正好,”摊主人笑着将莲玉拉到凛如霜身前:“公子,这是我儿子,你看中的这幅画,就是出自他之手笔。”
凛如霜看着莲玉,虽眼中还含着泪,却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终于找到他,她真的太开心,太开心了。
可惜莲玉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多日前榕树下的那疯癫的举止。当下看着她这番表现,只觉得莫名其妙,更确定了眼前这人是个疯子,便是有些不耐烦:“你要买画吗?”
凛如霜似是回了神,笑意逐渐收起。
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言语。莫非,他不认得她了吗?
见她不语,莲玉动手开始收拾书画摊子,将展开的画卷一个个收起。正待他准备将隐龙山那幅画收起之时,凛如霜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兄!”
莲玉微怔,蹙眉看她。这冷冷的目光,逼得她将手掌松开,颤颤的收回手臂,牵强的笑了笑:“抱歉!这幅画,卖给我吧?”
随即,自腰间取出两块碎银,递给莲玉。
莲玉却只是看着她,并未伸手去接银子。
今日凛如霜穿着惯常的利落黑衣,身后的九天龙吟剑用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一条剑穗。这身装束,与他所画之人一模一样。
澹台宗志走过来,从凛如霜手中将银子接下,又将莲玉手上的画卷卷起,递给凛如霜。随即拉着莲玉收拾好摊子,与凛如霜道了别,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凛如霜静静的跟在他们后面,手中拿着那副画,双眸始终含着泪光。莲玉父子虽发觉,却并未理会她,只觉得这人奇怪得很,不知她因何尾随。
待到了家,莲玉父子去书房将东西都放下,随即去往厅堂吃饭。凛如霜在院外停步,听着屋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着话,心中稍有欣慰。
还好,他这些年没有受苦。
只是,方才萧云赋看她的眼神,好像根本不认得她。当年萧云赋为了救她,曾自剜心脉,取出水灵尊精元。如今的萧云赋,会不会也是心脉缺失?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失去记忆才对。
每每想到此事,凛如霜便觉心痛难耐。抬手抚上心口,心口中,一直都是他的心跳。
冷兄,从今往后,换我来守护你,可好?
“哥哥,爹,外面那个人是谁啊?怎么一直站在那里?”
澹台落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