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至尊低眸看着她，问道：“风月无古今，情怀自浅深。你认为，这句心法的含义是什么？”

凛如霜认认真真的想了想，道：“风月虽有轮转，却亘古不变，只是人们观看风月之时，心境各不相同。同样的风景，有的人看了心情愉悦，有的人看了却满心悲哀。观念不同、思想不同，看到的东西便是不一样的。”

“嗯。”道法至尊轻应了声，道：“这便是你无法突破的原因。”

凛如霜没明白：“师父此言何意？”

道法至尊自巨石上跃下，落至凛如霜身前。严肃的黑衣、冷酷的面容皆近在咫尺。凛如霜惊得咽了口口水，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修习冰心诀，必须摒弃一切杂念，你虽能保持心静，却藏有太多心事，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就如你方才所说，同样的风景，别人看着眼中，只觉天清云淡、风月无边。而你，只会触景伤情，惹起无限遐思。”

说完，从凛如霜手上将倾夜寒萧接过，放在唇下，闭目奏出悦耳萧音。此曲悠扬婉转，虽满含忧思，旋律却十分轻快。

动听的曲子随风传出老远，引得许多鸟儿飞来，在天空盘旋着，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直待萧音停止，仍迟迟不愿离开。

早听闻倾夜寒萧奏出的萧音，可引来万鸟齐飞的盛景，如今终于开了眼界。证道台上的仙者们皆是满脸惊喜，然凛如霜看着这些鸟儿，却想起数年前，萧云赋也曾这般吹箫给她听，引来那些鸟儿在天空飞翔。当时的情景，与现在十分相似，在脑中久久挥之不去。

道法至尊将长萧放下之后，看着凛如霜黯然的目光，轻声一叹：“看着我。”

凛如霜听话的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可道法至尊冰冷的目光，让凛如霜心中敬畏，只觉得这么看着他，实在不敬，便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道法至尊无奈，抬起长萧将她的下巴掂起，语气较方才严厉了些：“看着我。”

这语气的威慑力实在厉害，凛如霜立即照做，对上他冰冷的双眸，虽心中仍感敬畏，却不敢再移开目光。

“若你无法改变，永远也别想修成冰心诀。”道法至尊紧盯着凛如霜的眼睛，目光坚定，声音低沉：“世间之事皆有定数，你却太过执着。放下吧！该遇见时，天意自会安排。唯有心无挂碍，意无所执，才能真正做到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看着道法至尊的眼睛，凛如霜只觉头脑从未有过的清明。这目光虽冰寒彻骨，却给了她强大的力量。这番言语，一字字在脑海回荡，似是长久禁锢在黑暗房屋中的人，面前终于打开了一道门，无限的光明，让她豁然开朗，心中大彻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