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沉寂,太阳缓缓的从地平线下升起。
先是一道亮光撕破了厚重黑幕,随后在地平线上逐渐形成一片鱼肚白,夜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掀开了一角。
从黑暗到光明并没有花费多少的时间,光明便已经从黑暗的手中将世界所接管。
高平川的原野之上,一队又一队的黄巾军骑军奔驰在原野之上,他们手执着旌旗,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和风卷旌旗的猎猎声,向着南方急驰而去。
而就在他们之后的高平川上,无数被绳索所束缚,穿着裘衣,或披头散发,或蓬头垢面的人被集中在了一起,这些人都是被黄巾军所俘获的凉州军军将。
在他们的身侧不远处,大群大群无主的战马被驱赶着向着北方行去。
他们顶着呼啸的寒风,被黄巾军骑兵的驱赶中,缓缓的向着北方迈动着脚步,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但是面对着黄巾军骑军手中锐利的刀兵。
没有人敢去反抗,敢于反抗的人早已经死在了昨晚的混战之中。
这个时候,被俘虏之后再去反抗也毫无意义,手无寸铁,被缚绑着双手,根本毫无机会。
金色的朝阳映照着血染的大地,高平川上尸横遍野,腥气扑鼻。
在昨日一晚殒命的人不计其数,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清点。
那些战俘们踩着血潭,从战场之上一路向北。
高平川战场的边缘,黄巾军的军卒搬运着尸体,打扫着战场,将大部分死去军卒身上的武备、裘衣几乎全部都扒了下来,只留下内衬的衣物。
对于如今的黄巾军来说,各项的物资都尤为重要,一点一滴都不能轻易抛弃。
死去的凉州兵被安置在一起,而死去的黄巾军则被放置在另一处。
不同的是,每一名死去的黄巾军军卒,为他收敛尸首的人都为郑重其事的在他的身上系上一块黄巾,并从他们的身上找出证明着身份的铭牌和信物。
这一战,不包括西部鲜卑的从者,共有两千五百名黄巾军的军卒魂归黄天,死在了战阵之上。
正在打扫着战场的黄巾军军卒抬着死去同胞的尸首,慢慢的向着刚刚挖出不久的大坑方向行去。
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这些黄巾军的军卒死在了凉州,他们有的来自并州,有的来自冀州,有的来自司隶,来自天南地北。
许安没有办法让麾下死去的军卒每一个人都落叶归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们能够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