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轻轻一挟马腹,牵引着座下的战马上前了数步,行到了许安的旁侧。
许安微微颔首,应允了徐晃的请求。
作战的事宜已经安置完毕,现在徐晃申请返回武骧营合情合理。
风雪越来越急,天气也越来越严寒,许安的心也慢慢的沉到了谷底,这一路以来,所看到的除了草原,还是草原,经历的除了风雪还是风雪。
许安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他的精神紧绷的实在是太久了,现在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这一战实在是太过于重要。
又行进了一段距离,传令声,哨音在队列之中开始响起。
现在已经到了换乘战马的时候了,黄巾军的底子太过于薄弱,高桥马鞍和双脚马镫只能生产了两万多副,只刚刚够供应五营骑军的主马使用,而次马、从马自然是无法坚固。
所幸马蹄铁打制的充足,而且马蹄铁是许安下令提到最优先级的事务,因此此战六万多匹随军的战马都被安上了马蹄铁。
蜿蜒的行军队列缓缓停下,众人熟练的解下各自战马身上的高桥马鞍和双脚马镫,将其更换到另一匹战马之上。
许安趁着这个机会坐在了地上,他的双腿内侧被马鞍磨得有些疼痛。
不过这比他之前袭取幽州代郡和上谷郡的时候要好多的,当初他带领大军快速的行进的时候,双腿的内侧都被磨得血肉模糊。
那一次得到了教训之后,许安便有意识的开始训练自己的骑术,而为了这次千里奔袭,四营的骑军也在并州的地界进行了多次的长距离行军,虽然耗费颇多,但是一切都值得。
许安的精神略微好了一些,徐鸿也替徐安换好了战马的马鞍。
就在许安上马的时候,却看到了吕布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
“奉先,有什么不对吗?”
许安还是一次看到吕布这样的表情,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吕布紧蹙着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许安开口,因为他心中的想法全都是猜想,毫无凭据。
“末将只是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许安握着战马的缰绳,等待着吕布的下文,他知道吕布不可能因为什么小事而眉头紧蹙。
“昔日明公于河东郡山道布下伏兵伏击上郡兵,当时我也在其中,当日我们其实也派遣了斥候探查,但是却还是没有搜寻到明公部曲的踪迹,以致于陷入包围全军溃败。”
“所以我在想……”
吕布越是深入西部鲜卑的活动范围,心中越是不安,这种不安,曾经在山道伏击战前出现过一次。
又在河东郡追击西凉军的时候出现过,两次皆是应验。
“西部鲜卑或许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而我军的斥候缺少经验,不熟悉地形没有发现端倪。”
许安一瞬间只感觉身体发僵,吕布的一番话,让他犹如坠入了冰窟。
他终于明白了,这一路以来心中的不适感到底是为什么,这一路行来,前一百余里没有遇到西部鲜卑当属正常。
但是他们在西部鲜卑部族活动的地方,又行进了四五十里的路程,却还是没有西部鲜卑的踪迹,这却是有些……
……
风雨越来越大,北面吹来的寒风从没有多少阻碍,辽阔草原之上呼啸而过。
往年此时的西部鲜卑王庭气氛虽说不热闹,但是众人大都已经躲在了温暖的帐篷之中避寒。
但是今年西部鲜卑的王庭却是喧闹非凡,身穿着裘衣,头戴着厚实皮帽的鲜卑人在王庭之中穿行。
急促的鲜卑语在王庭的上空徘徊。
一身裘衣,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西部鲜卑大人贺楼祁按着腰刀,脸色阴沉的看着王庭之中忙碌的卫兵。
大人在鲜卑部族的意思,差不多等同于匈奴的单于,虽然实际的意思有差距,但是鲜卑的首领就是这样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