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珪哼了一声,“司空大人才是真的胡搅蛮缠啊,有时候流言这种东西,只需要一个人传出去,其他人便会信以为真,一路传,殊不知,查根究底,都只是谣传而已,司空大人不是这么天真吧?”
“这怎么是胡搅蛮缠?你说太祖的圣旨是流言,你分明是辱骂太祖。”司空大人气得口齿都不伶俐了,他就不信那些投反对票的人不知道太祖曾有这个的旨意,他们都只是依附梁珪那边。
梁珪冷笑了两声,傲慢地道:“只要司空大人能拿出太祖的旨意,便可坐实本官冒犯太祖,大逆不道之罪,本官自愿放弃头上顶戴,弃官而去。”
温意与宋云谦一直在看着,并没说什么话,听到梁珪说要弃官而去,都露出了会心的笑。
但是两人并不做声,只是依旧听着他们说话,宋云谦的神色明显已经和缓了许多。
司空悻悻地道:“不都说了吗?之前御书房库房走水,烧毁了许多圣旨,太祖的也在其中,你明知道如今拿不出旨意来,便煽动……”
张先辉冷冷地打断司空大人的话,“司空大人,言词谨慎一些为好,这个煽动二字,可是另有所指啊,如果司空大人不承认这一次的投票,可以,你提出该如何解决,咱们照做就是。”
司空大人道:“那请问张大人与梁大人一句,你是否承认飞龙门门主有非一般的地位?”
梁珪道:“本官当然承认,但是,正如本官方才所言,纵然飞龙门门主有很高的地位,却不能取代皇后,更不能以飞龙门门主的身份执掌凤印,这是有违祖制的。”
“简直荒谬,祖制就是飞龙门门主高于皇后甚至高于皇太后。”司空大人厉声道。
张先辉反驳道:“司空大人说的这种情况,也没错,但是,历代的飞龙门门主都是皇后或者皇太后,本就居于后位,加上飞龙门门主的身份,自然可高于其他后位,但是,温门主不是,她的身份只是先帝的皇贵妃,好,横竖在场的人都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包括温门主在内,且不提这一茬,那温门主就仅仅是飞龙门的门主,无法越过皇权,更无法越过皇后。”
温意听到这里,笑了笑,看着梁光祥问道:“太尉大人,我见你站在了御史大夫这一边,我想听你说说,你真的不知道太祖曾有这样的旨意吗?”
梁光祥出列,面无表情地道:“回门主,下官不曾听过。”
“身为飞龙门的长老,你曾负责飞龙门的文书,却不知道此事?”温意淡淡地笑了。
此言一出,百官皆震惊。
梁光祥是飞龙门的人?怎么以前从不曾听闻过?
梁珪狐疑地看着梁光祥,虽然梁光祥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晓,也曾想以此相逼,但是,他深知道梁光祥也不好得罪,所以,一直不敢采取过激的手段。
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不禁让人费解。
梁光祥继续面无表情地道:“回门主,正因为属下是飞龙门的长老,才更笃定太祖不曾有过这样的旨意。”
李长安冷笑,“是么?身为飞龙门的长老,经手处理不过不少文书的工作,却不知道太祖曾有这份旨意?”
他站出来,先是环视了百官一眼,然后缓缓跪下,“皇上,但凡圣旨,都必定有两份,一份下达,一份存档,御书房的存档销毁了不打紧,飞龙门却有存档。”
说完,取出一份圣旨,递给路总管呈递宋云谦。
梁珪脸色大变,随即怒声呵斥:“这怎么可能?当日太祖下达旨意的时候,只当众宣读了一份,哪里……”
此言一出,宋云谦与温意都笑了起来。
宋云谦手里握住路总管递上来的太祖圣旨,看着神色变得尴尬不已的梁珪,“梁大人,你方才可是口口声声说没听过太祖曾有这样的旨意啊。”
梁珪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他没想到李长安竟然用这种方法逼他承认,想必那份圣旨是假的,是他们事先设下的局。
他跪下来,道:“皇上,老臣方才说的太祖旨意下达,当众宣读,并非指飞龙门门主可以入宫执掌凤印一事,臣的意思是说,太祖一贯是有这样的惯例,但凡大事宣布,都只是在朝堂上宣读圣旨,除非是个别针对某个人,否则不会有两份圣旨,所以,臣可以肯定,如果说太祖当年曾下过这样的旨意,是绝对不会有另外一份存在飞龙门的。”
“换言之,你认为这份旨意是伪造的?”宋云谦问道。
梁珪看了李长安一眼,又看了看温意,朗声道:“臣不说伪造不伪造,臣只知道,两份圣旨,绝非太祖的作风,还请皇上明鉴。”
“好,”宋云谦展开圣旨,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递给路总管,“御史大夫认得太祖的笔迹,拿下去,给他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