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民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帝瞧着他,和善地问道:“起来说话。”
温意道:“谢皇上!”便有宫女上前扶着她起来。她垂首站立一边,不敢抬眸看皇后,怕自己管不着自己的泪水。回来这个地方,她方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放下。
皇帝威严而和蔼的声音响起,“朕听说是你为王爷止血的,瞧不出你年纪这么轻,竟有这样高深的医术,难得啊,你叫什么名字?”
温意手心冒汗,回答道:“民女姓温,叫温暖!”
“温暖?”皇帝咀嚼着这个名字,“你可有姐妹?”
温意心底微愣,但是容不得她寻思,只含着如常的神色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民女是独女,家中并无姐妹。”
“温姑娘是哪里人士?”皇帝问道。
温意回答说:“民女是粤州人士,在粤州长大。”
“以前从未来过京城么?”
温意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幼年曾经来过一次!”
皇帝似乎有些失望,用悠长的声调道:“是这样啊!”
皇后倒是没有问这些,只用发愁担忧的眸光瞧了床上的宋云谦一眼,问道:“御医说王爷情况不太好,依你所见,又当如何?”
温意谨慎地回答:“回皇后娘娘,王爷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
“本宫不要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只管如实说。”皇后蹙眉道。
温意抬眸,正色地道:“民女并非说场面话,当着皇上与皇后的面,民女只是如实说,王爷虽然失血过多,但是幸好止血早,虽伤及要害部位,但是所幸刺得不算很深,加上王爷内力深厚,护住了心脉,所以,说到底只是皮肉之伤。”
皇后闻言,神色稍缓,随即又担忧地问道:“但是,他心脏的一剑,御医说很深,会不会……”皇后不敢问下去,但是温意也听出她的担忧来,她道:“心脏的一剑虽然深,但是娘娘放心,并未伤及心脏!”
御医在一旁闻言,疑惑地道:“但是,几乎整个地穿透了身体,怎会没伤及心脏?”
温意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道:“因为,王爷的心脏,稍微长歪了一点点,所以,即便穿透了背,也没有伤及心脏。”
若伤了心脏,心脏破裂导致大出血,早就没救了。所以,她大胆推测,宋云谦的心脏是稍微长偏了点。这种情况,其实罕见,倒也不是没有的,温意在现代的时候,就曾经遇到一个心脏长偏的人。那人是地盘工人,二楼摔下,铁枝透背,大家都以为没救了,但是,他心脏长歪了一点,那铁枝刚好擦着心脏而过。
皇帝诧异,“这世间,竟然有长歪心脏的人?”
温意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话,引起皇帝的深思,他瞧着温意,“朕以往也曾见过一个医术和你一样高明的女子。”
温意内心撼动,面上却只是如常的表情,“皇上谬赞了,民女的医术算不得高明。”
“你很谦虚,也很懂事知分寸,朕便把朕的儿子托付给你,希望你能还给朕一个健康的儿子。”皇帝颇有深意地道。
第61章别有心意
侍卫在寝室外排成两排,手持长剑,墙头上也站立了一排手持弓箭的侍卫,严阵以待,怕刺客去而复返。
温意心尖发抖,小菊为她推门,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大概觉得这么年轻的姑娘竟然是大夫,有些诧异。
御医与诸葛明围在床前,小三子也在,还有两名药童,是府内驻守御医的药童,那药童手里端着一个铜盆,里面的水全部被染成红色。
温意此生从未晕血,但是此刻竟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地上一探血迹,有他破碎的衣衫,是御医为了疗伤剪下来的,丢弃在地上,被血水和药水沾染了,红黄难分,那抹红,如同中午尖锐此木的阳光,刺痛了温意的双眼。
温意稳住心神,走上去问道:“情况如何?”她首先看到的是宋云谦的脸,他双眼闭上,脸色苍白,是失血过多的迹象,然后,眸光触及他袒露的上身,只瞧了一眼,她就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定在了原地,哆嗦着手和唇,眼泪簌簌落下。
他的上身,基本都被鲜血染红了,三剑刺得很深,鲜血现在还止不住,心脏部位一剑,腹部一剑,肝部位一剑。除了这些新伤,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各种伤痕,她这么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他这三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诸葛明回头,凝重地道:“情况十分不乐观,血止不住!”
温意深呼吸一口,放下药箱,取出金针,道:“都退开,让我来!”
御医见来了一个年轻姑娘,口气竟是这样的大,不由得有些生气,“你是什么人?王爷千金之躯,岂能让一个不见经传的女子治疗?”
这御医还是以前驻守在王府的御医,也曾经为温意治病,他不是个有坏心的人,只是心里着急,一时情急才会说这样的话。
温意知道他们做御医也为难,若主子出了事,他们也是要获罪的。所以他哪里肯推开让温意来?
诸葛明瞧着温意,“你有把握?”
温意道:“我会封穴止血,抓紧时间,你们准备好金疮药三七粉,并且开药方煎药,要快。”
诸葛明对御医道:“行,让她来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御医诧异地看着诸葛明,他本不愿意让温意为宋云谦治疗,但是见诸葛明满脸的信赖,知道他心里是有几分把握的。
温意迅速下针止血,三年来,她的金针术已经熟习到出神入化了,下针疾迅无形,诸葛明和几乎瞧不出来她在哪个部位下针,只是这么一眨眼间,本来还汨汨流血的伤口,却全部停止了溢血,也就是说,血止住了。
御医惊诧地看着温意,瞪大眼睛问道:“敢为姑娘是?”
温意瞧了诸葛明一眼,道:“我姓温!”
“温大夫的针灸术让老夫大开眼界。”御医不无赞叹地道。
诸葛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他以为她会听他的,不会道出真名,但是,她还是无所顾忌地说了。
也罢,若是谦能好起来,告诉他也无妨。本来,也是要告诉他的。
这一刻,诸葛明是这样想的。他迅速开着药方子,交个药童,让他赶紧煎药去。
止血之后,御医开始清洗伤口上药,血是止住了,但是到底流血过多,能否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