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南站在门口,目送陆铮远去,心思极其的复杂,王闯悄悄凑过来,道:“王文元这个老东西今天可丢了大脸了,您道怎么着?脑门上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呢!”
“嗯?”段如南眉头一挑,道:“怎么回事?”
王闯道:“府上的师爷叫陈孝敬的,和后院的五姨娘勾搭在了一起,今日竟然相约私奔了,而且还把王文元的银子卷走了两千余两,另外,王文元心爱的几件字画玉器,也一并被卷走。
嘿嘿,这老东西在家里暴跳如雷,却不敢公然伸张,怕传出去损了他的名声,家丑不外扬啊!”
段如南冷笑一声,道:“连你都知道了,他还捂得住么?只怕明天整个府衙都会知道这事儿,这个老东西,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在家里养着那么多姨娘,一把老骨头对付得了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
王闯和段如南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发出只有男人才懂的奸笑声。
回到了屋里,段如南收敛了笑容,道:“这个陈孝敬去了哪里?能不能找到?咱们王大人吃了这样的亏,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们同僚一场,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段如南这话一说,王闯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王文元刚刚走马上任,在府衙里面便咄咄逼人,处处想和段如南掰腕子,屡次挑战段如南的权威。
眼下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段如南岂能不好好利用,狠狠的打击他的声名?王文元怕家丑外扬,段如南就偏偏要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只是……
王闯沉吟了一下,道:“老爷,这个恐怕有些难,陈孝敬早就投靠了陆铮陆大人,估摸着这一次他忽然私奔,也应该是处于陆大人的授意。
有陆大人安排,这个师爷早就逃之夭夭了,我们只怕找不到其踪迹所在……”
段如南微微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明白陆铮临走时候说送他一份大礼,敢情就是指这个呢!
一念及此,段如南心中更是凛然,陆铮行事,当真是算路精准,王文元本来是他的上司,可是王文元身边的心腹却被他挖走,这样的本事,段如南自叹不如。
“幸亏我和他还不是完全的敌对,倘若真遇到了这样的敌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段如南心中暗道,他看向王闯道:
“陆大人说了,这是他的一点心意,那正好,他有这个好意,我们也不能让他白费功夫,这件事我交给你,你好好去安排,一定要让王大人长点记性,让他在咱们凉州府好好的露一露脸!哈哈……”
段如南说到最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天来,他第一次感觉心情大好,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顾至伦在凉州给陆铮置办的宅子终于可以用上了,陆铮把影儿、聂小奴以及自己的所有家当都搬到了凉州,沙田县这边关于陆铮调离的消息才渐渐的传开。
陆铮要调任了,沙田县瞬间炸开了锅,无数士子和百姓走上了街头,这一天,沙田县万人空巷……
凉州知府段如南这几天心情颇有些糟糕,起先是因为王文元调任凉州府同知,王文元这条老狗是宋家的奴才,有宋家在背后撑腰,他还能不在府衙里面和段如南叫板?
另外一件事,便是仲父明的事情还无法了结,他的把柄握在陆铮手上,只要陆铮愿意,分分钟就能让段如南死无葬生之地。
段如南也是有野心的,奈何现在遭遇这样的掣肘,他空有一肚子的劲儿,却根本没办法施展出来。
心腹刘闯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凑到他身边道:“陆县丞擢升离任,沙田县万人空巷,百姓自发送了万民伞呢!
一个县丞上任一年不到,便有这等的声望,的确了不起,让人不得不佩服,不得不啧啧称奇!”
段如南微微蹙眉,道:“你不是说他在凉州置办了宅子,举家都搬到凉州来了吗?”
“可不是?人家是江南的公子,别的没有,银子大把!这一次沙田县能有这等政绩,和江南的商人不无关系。
而这一次他擢升去榆木,必然也是因为三公子的原因,大人您想,三公子眼下的处境微妙,陆大人和他合作,嘿嘿,这其中应是大有可为。”
段如南用手轻轻的抚摸花梨木的佛珠,脑子里天马行空,他本来是一位陆铮会留在沙田,那样段如南和陆铮之间合作融洽,彼此双赢,都能得到一些好处。
可是现在陆铮却去了榆木,那里段如南鞭长莫及,根本够不着,不过有一点,陆铮握住他的把柄,也用不上,算是喜忧参半。
刘闯察言观色,又道:“老爷,陆铮今天和我说了一会儿话!”
“嗯?”段如南轻轻哼了一声,面露警惕之色,道:“他说了什么?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此子狡猾得很!”
刘闯道:“陆大人的意思,我仔细琢磨觉得他并无恶意,眼下,老爷您的处境并不好,王文元来了府衙,这个老东西阴险得很,指不定他就什么时候会给您下绊子,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老爷您岂能安寝?
为今之计,我以为可以拉拢陆大人,和陆大人将关系处理好,而陆大人又和三公子之间有默契,从凉州到榆木,这一条线只要您和他们联手,很多事情大有可为!
这样一来,在府衙这边,王文元身后虽然有宋家,可是宋家也不是一条心,有人使坏,却也有三公子这等人出面反制,老爷您可以让他们之间彼此角力,您指需要坐在一旁瞧着好戏便成,这样的事情有何不可?”
王闯顿了顿,又道:“另外,京城那边您也需要有个交代,相爷对您寄予厚望,您倘若就这般被姓陆的给吃死了,京城好不容易建好的这条线岂不就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