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说完,将信笺收起来,直接就放在蜡烛上将信烧掉了,孙承中还想着能看一看仲父明书信的内容,秦王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呢!
秦王闲聊了几句让孙承中退下,把王府管家叫过来,仔细询问送信之人的来历身份,却是不可得,对方来得突然,而且隐藏了身份,送了信迅速便走了,没有留名。
王府管家眼下姓詹名寒,是秦王多年的心腹,仲父明走后,秦王决定蛰伏,便把王府的事情交给他打理,是充分信得过的人。
“老詹,仲父先生说能帮我瓦解陇右的几大权阀,如果这件事真能办成,于我来说不啻于打一个大的翻身仗,你觉得呢?”
詹寒皱皱眉头,沉吟了一下,道:“仲父先生真是艺高胆大,竟然还敢留在大康,他在陇右的话,是不是冲着陆铮去的?据我说知,他对陆铮的恶意很大啊。”
秦王摇摇头道:“都是才子嘛,文人相轻很正常。仲父先生是有追求的人,绝对不是那些心胸狭窄之辈可比。
他肯定有深意,以他的智谋,说要瓦解陇右也在情理之中,眼下陇右尾大不掉,父皇对此早就不满,只是陇右的几大家巴结戴皋,戴皋从中作梗,才让陇右的这帮家伙苟活到今天。
倘若我能在陇右动动脑筋,一旦成功,何愁父皇不对我刮目相看?”
詹寒道:“殿下,奴才认为这件事风险极大,您不能仅凭一封信就去贸然涉险啊。我建议您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能莽撞!”
“是吗?难不成你认为仲父先生还会害我不成?行了,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主意,你去办差就行了,需要用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
秦王府最近很低调,秦王这半年来深居简出,处处防御,似乎已经没有了争储夺嫡之心了。
很多人觉得秦王府的低调是因为秦王和戴皋交恶,另外,秦王府的谋士仲父明逃之夭夭,对秦王府的实力也是极大的损伤,秦王遭此打击,伤了元气,不得不隐忍低调。
其实,大抵情况也真差不多,只不过,了解秦王的人都知道,秦王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服输的,只不过眼下他改变了斗争的策略罢了。
最近,京城的气氛有些奇怪,似乎好久没有像这半年这么平静了,平静到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一直到来自西北的一封奏折的出现。
这奏折中并没有记录多少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凉州知府向朝廷禀报陆铮在凉州兴办县学,大礼倡道儒学的了不起的成绩,陆铮把县学办成了府学,整个凉州的士子竟然全归于陆铮所办县学之中。
这样一条消息一般来说引不起多大的波澜,最多也就是吏部考功司会将功劳记录在案,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对陆铮实施嘉奖甚至提拔而已。
可是,陆铮的情况不同啊,陆铮是在整个京城的注视下被戴皋强行送到西北去的,按照一般的逻辑,戴皋既然送陆铮到了西北,他就能有至少一百种办法整治他,陆铮彻底玩完了。
现在倒好,陆铮去西北半年多,竟然还干出了大事儿了,其风头之盛,让凉州知府都忍不住要写奏折给朝廷禀报,这样的奏折不是打戴皋的脸么?
稍有政治嗅觉的人都知道,沉寂了半年的大康又要起波澜了,秦王何许人也?他能察觉不到这一点?
书房里面,秦王刚刚抄完了一遍《菠萝蜜心经》,手下的谋士孙承中就来了,他悄悄的凑到秦王耳边,压低声音道:
“这一次江南权阀可能要完,戴皋动了肝火,已经有御史分三批奔赴江南,这些年,江南几大家并不是团结一心,只要戴皋想动,只怕便有人会想弃车保帅了!”
秦王眉头皱起来,扭头看向孙承中道:“釜底抽薪么?戴皋啊,嘿嘿,看来这个小陆子这一次惹大祸了,去了西北也不知道低调一些,他真以为自己那点小身板就能和戴皋硬碰?少年轻狂太过,看来以前我把他看得太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