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想刺杀我么?半夜三更的,像鬼一样,真是要吓死人么?”陆铮恼火的道,语气颇为不好。
聂小奴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道:“公子,可不是我要吓你,而是有人要找您!我不得不来给您禀报!”
“谁?谁半夜三更找我……”
陆铮说话间,童子像一只幽灵一般飘了进来,飘到了聂小奴的身后,聂小奴如遭电击,身形一闪竟然绕到了陆铮的床后面。
童子轻轻的哼了一声,一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狠狠的从聂小奴的脸上掠过,而后才道:
“公子,秦王那边已经发现端倪了,今天晚上秦王闭门谢客,一直到很晚,他和仲父明两人都在秉烛夜谈,显然是想着对策呢!”童子道。
陆铮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这倒是有趣得紧,看来秦王在京城的经营也不能小觑啊!当然,十有八九是仲父明的功劳,此人才是高手。”
童子道:“公子,眼下情形如此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再添一把火?”
陆铮慢慢站起身来,他轻轻抬手道:“小奴,给我冲一杯茶!”
“哦!”聂小奴轻轻的“哦”了一声,虽然她的表情没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可是她的行动显示她很不爽。
又是关于秦王的消息,她听得正爽的时候,陆铮让他干活儿不就是要支开她么?这算什么?她还不稀罕听呢!
聂小奴恭恭敬敬的出去找水找炉子,准备煮茶,童子凑到陆铮身边道:“公子,仲父明此人狡猾之极,奴才觉得此人不可留,倘若等着他倒霉,我实在是觉得心……”
陆铮抬手打断他的话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件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么?”
“公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朝打蛇不死,以后便是后患无穷啊!仲父明不能让他活啊……”
陆铮良久摇摇头,道:“童子,这件事儿不要再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也左右不了谁的生死,尤其是对仲父明这样的存在,他倘若那么容易死,就以他复姓仲父这两个字,他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童子,你去传话璞王殿下,就告诉他,璞王海蜃阁诗会我一定准时赴约!”陆铮大声道。
“啊……”童子惊呼出声,他完全惊呆了,陆铮参加海蜃阁诗会?公子这是唱哪一出?竟然是要对璞王殿下或者是秦王殿下示好么?
夜已经深了,秦王的会客厅里面红烛高照,灯火通明,此时的他早已经酒意俱无,脸色看上去非常的阴沉。
“仲父先生,这不可能,我堂堂亲王岂能做那言而不信之徒?程虎其人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为人踏实,敢于用命,正是边军需要之将士。
还有,我离开边军多年,父皇倘若真把我派到辽东,那些地方上的豪门权阀未必买我的账,回头倘若有程虎相助,我在北方用兵之时,底气也足呢!”秦王背负双手,阴沉着脸道。
仲父明冷笑一声道:“哎呦,我的爷啊,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太子爷已经要置您于死地了,这个时候,您但凡只要有一点辫子留下,后果都不堪设想。某给您说的可不是要真撇开程虎,只是让您暂时把这一茬给放下,后面再从长计议呢!”
仲父明顿了顿,继续道:“殿下,有一点您要清楚,兵法有云,逢危需弃,只要您自己保住了,十个程虎您以后也能保下来。
可是这一次因为一个程虎,让您落下了话柄,受到了牵连,皇上震怒,那该如何是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仲父明语气极其的犀利,硬是将秦王逼得说不出话来,秦王本就是如狼似虎的人物,仲父明所说的这些他心中都跟明镜似的。
但是以他的身份,程虎给他表忠心在前,他断然不能够立刻就毁诺,可是眼下的局面,江南权阀突然倒向了太子,江南各方势力跟着太子一起起哄,在皇上跟前,秦王失去了说话的机会,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谓一步失先机,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万劫不复,仲父明果决果断,心狠手辣,让秦王壮士断腕,牺牲一个称呼,保全自己,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所谓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秦王的羽毛要比一个小参将珍贵不知多少倍呢!
秦王的脸色非常的阴沉,他盯着仲父明道:“仲父先生,我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干的?为什么?难道我这个亲王真就这么惹人生厌,别人非得千方百计的让我难堪难受么?”
仲父明道:“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殿下您放心,我知道您宅心仁厚,是贤王,某保证不做伤害您名声的事情。
程虎此人,说是追随了您,可是您在他的府上偏偏就遇到了刺客,更离奇的是三孔桥镇那么巴掌大一块地方,一个刺客在五千铁骑的密集搜索下竟然在眼皮子底下逃了。
还有,你我二人密谋之事如此的隐秘,就连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可为什么远在京城的太子爷竟然能了若指掌?
为什么江南权阀突然团结一心,包括江南的其他势力也都跟着一起起哄,将殿下孤立到眼下的地步?
最后,程虎和陆铮可是结拜兄弟,根据江南人所说,他们兄弟之间情谊极深,陆铮此子对殿下的态度如何尚且不好琢磨。
但是陆铮毕竟是陆家的人,而且此人自负才学,像我仲父明这样的人他也未必放在眼里,实际上我上一次来江南和他的对垒就以失败而告终。
这一次我再回江南,势必遭他记恨,所以,这中间可能有问题,殿下啊,虽然您心胸宽广,用人不疑,可是我们这些做谋士的可不能不多一个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