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为什么非得要分高下?”
“啪!”一声,福运楼上房里面,苏清一手拍在桌子上,道:“坏了,坏了,郡……秦公子掉坑里去了,这个姓陆的小子年纪不大,可是行事却老辣得很,秦公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王通道:“大人,事已至此,要不我去出面把秦……秦公子给接回来?或者……”
“迟了,来不及了!这小主儿是什么脾气?你瞧瞧……”
苏清话没落音,白衣少年果然炸了,他怒道:“陆铮,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今天你我非比不可。这么说吧,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不分高低,绝不甘休!”
陆铮又叹一口气,道:“公子,你真要这般一意孤行?非得要比?”
“是,非得要比!咱们就比字谜和对联,就这书坊里的字谜和对联,你我看看谁能解,谁才思敏捷……”白衣公子道,他挡住了陆铮的归路,摆出的架势是陆铮一定要比。
陆铮哑然失笑,道:“那这样吧,公子,我先指一道题,如果你答出来了,你再指一道题我来答,好不好?我们以五题为限!谁答对的题多,谁胜如何?”
“好!”白衣少年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下全场都热闹起来了,白衣少年之前所表现出的才学着实惊人,现场来的这么多扬州才子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而现在陆铮挺身而出,他的才名极高,最近又两得案首,可以说是炙手可热的存在,他和白衣少年文斗,谁胜谁服?
“大人,您多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姓陆的小儿不妙啊,他估摸着不是秦公子之敌!”王通道。
苏清也微微皱眉,他不知道陆铮为什么会这么比,莫非陆铮真有那等自信么?
“不好说,眼前这局面我们已经无法干涉了,只能静观其变了!”苏清道,“好在无论结果如何,今天的事情闹不大,仅此一点便可以看出这个叫陆铮的少年的确不凡,少年老成,很难得呢!”
另一间房,聂永哈哈大笑起来,道:“梁师爷,您看到没?这京城的贵人在陆公子面前实在是太嫩了一些,可以说是一步一步的落入他的圈套中,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
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家的精神都高度集中,陆铮和白衣少年成为了大家聚焦的焦点,他们两人谁胜谁负?
陆铮一语道破白衣少年的身份,众人心中倏然一惊,的确,看这少年仪容不俗,一身贵气,而且又来自京城,肯定极具背景。
京城可不是江南,那里王公贵族云集,眼前的白衣少年从京城过来,敢在江南一路撒野,还能顺利的到扬州,他是什么身份?
陆铮轻轻一笑,又道:“孙夫子,郑云兄,你们今天幸亏是输了,倘若赢了估摸着早就遭灾了。您看看这位贵公子,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其实身后跟着一群人,以我的目光初初一看,都能看到他的这些随从身上有杀气。
你们倘若赢了文斗,这位公子再安排一场武斗,郑云兄年轻力壮还能逃之夭夭,孙夫子您这般年迈,只怕再劫难逃。
所以,孙夫子,郑兄,各位兄台,我就比你们聪明得多。我自知手无缚鸡之力,便干脆利落的直接认输,这就皆大欢喜了,要不然,我临近道试,遭这么一场无妄之灾,万一落了个残废,我去找谁理论呢?
所以,还是一句话,穷不斗富,富不斗官,这位北地来的贵公子,陆铮不敢和您斗,甘拜下风,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也放我扬州士子们一马。”
陆铮这一说,全场震动,白衣少年刚开始听得还很得意,可是听到后面越听越不是滋味,到最后,他更是脸都绿了。陆铮这哪里是认输?分明是讥讽嘲笑他仗势欺人呢!真是岂有此理!
而扬州才子这一边,刚开始大家心中对陆铮无比失望,可是待听明白了陆铮的意思才知道陆铮是故意欲扬先抑,说白衣少年带着打手,怕把白衣少年比赢了,对方耍赖让打手打人。
“哄!”扬州才子们齐齐起哄,有人嚷嚷道:“陆公子不愧是陆公子啊,见识就是高人一等!我等刚才就没意识到这一点,也幸亏我等才学不够,要不然人家京城来的贵人跟我们翻脸,那些个打手我们哪里敌得过?非得遭大灾不可呢!”
“是啊,是啊,我们之前也听说过北地贵人的做派,先是斗文,斗文不成便斗武,文武不成便打人。他们都是王公贵族的出身,有道是刑不上大夫,他们就算是杀了人,顶多交个把替罪羊出来,他们自己必定都是毫发无损的呢!”
“哎呀,听陆公子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劫后余生啊!看来今天我是因为才学平庸而保了性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扬州才子们好不容易等来了反击的机会,他们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极尽讽刺之能事,齐齐向白衣少年开火。
白衣少年本来也是极其能言善辩之人,可是他一个人哪里抵得住这么多人?这一番冷嘲热讽下来,他真是气得浑身发抖。
他用手指着陆铮,道:“你……你……你血口喷人,谁这么卑鄙?你无才便无才,为何这般诡辩?”
陆铮不说话,影儿抢先道:“是公子血口喷人么?刚才是谁一言不合就嚷嚷着要掌嘴的?不敢和公子比试,被我道破了心思恼羞成怒,便嚷嚷着让打手打人,你还有脸怪公子血口喷人?”
白衣少年一下愣住,他硬是被影儿这几句话呛得哑口无言,天地良心,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只是他出身尊贵,在京城颐指气使养成了习惯,眼见影儿一个小丫鬟竟然敢对他大声叱喝,他下意识的便恼羞成怒让人掌嘴立规矩。
他做梦都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小事儿,就成了陆铮讽刺他的把柄,而他的确带了不少打手,在常州和安庆他的这些人也打过人,现在陆铮硬说他比得赢便好,比不赢便会安排打手打人,他竟然无可辩驳。
“哄!”看到白衣少年狼狈,全场再一次轰然,都怪这家伙之前拉的仇恨太多了,现在一旦被陆铮占据了上风,周围的人齐齐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