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唐第一个冲上前就要动手,说时迟,那时快,冷不丁一声叱喝响起:“兔崽子,反了天了!真是找死么?”
张唐乍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惊,一抬头看到张承西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他微微愣了一下,道:“爹,这姓陆的被我们堵住了,嘴还硬得很呢,我们觉得他是欠揍,爹……”
“啪!”他话说一半,被走过来的张承西当面一巴掌扇在脸上,这一巴掌打实在了,张唐被打得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等他在站定的时候,脸上多了五道手指印,这一巴掌把张唐给打懵逼了,他还没怎么回过神来,张承西上来又是两巴掌盖过来。
一旁的张浩然等人吓得连连后退,张宝仪吓得哭了出来道:“爹,您别打了,别……”
张承西倏然看向张宝仪,怒声道:“姑娘家的,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不给我回去?”
张承西骂完张宝仪,脸色忽然一变,脸上推起来笑容,十分客气的对陆铮道:“铮哥儿,嘿,都怪二舅平常把这帮家伙给骄纵得不像话,让你看了笑话,舅舅惭愧得很啊!
先前我就说过,这几个家伙取得了一点小成绩便翘尾巴,以后遇到了这种情况,你千万别客气,狠狠的给我教训,尤其像张唐这种欠揍的,你狠狠的给先打了再说……”
“我的天!”田泽朋,张浩然,张唐等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张承西竟然对陆铮如此客气?不仅是客气,甚至还有恭维,还有巴结?他们脑子里瞬间凌乱了,乱成了一团,以他们的智慧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承西却丝毫不顾他们的疑惑,用手指着他们道:“你们几个都听着,铮哥儿是扬州知名才子,不仅诗词无双,而且时文更是了得。这一次他高中案首实至名归。你们要做的是要以铮哥儿为榜样,虚心学习,就你们这几碗水,还浅得很,差得远呢!”
“张唐,我刚才打你几巴掌你服不服?你倘若不服我便实话跟你说,就凭你现在这点才学,给铮哥儿提鞋都不配呢!
你还厚颜无耻的敢站在这里和铮哥儿叫板,简直是在狂犬吠日。”张承西勃然道。
他一通破口大骂,骂得张唐狗血喷头,而张浩然、田泽朋等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完全惊呆了,而气焰也彻底的被压到了冰点。
张承西的变脸让他们措手不及,也让他们陷入了极度的迷茫之中……
张家的观景山很大,天色虽然不早了,但是满山都是灯笼,山景迷人。
宴会还没有开始,陆铮在崔大的陪同下,一老一少两人边走边聊,观景、交心,谈张家,谈生意,谈诗书,谈风月,聊得竟然很愉快。
崔大已经七十多岁了,陆铮却才踏入十六岁的门槛,两人的年龄差距接近六十岁,但是这一场谈话,两人却没分辈分,而且不限定内容,信马由缰,天马行空。
“给我站住,陆铮,你给我站住!”忽然,有人喊陆铮的名字。
陆铮微微愕然,站定身形扭头,便看到张宝仪,张柔云等几个张家的姑娘们从后面追了上来。
张宝仪在最前面,看她的模样,凶狠狠的,很快她们便追上了陆铮将他围住,陆铮道:
“几位姑娘不知道男女之防么?我在这边和大管家散步,你们这么一窝蜂似的围过来所为何事?幸亏这周围没有外人,要不然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呢!”
张宝仪和张柔云等女脸上浮现出不自然之色,不过她们好不容易碰到了陆铮,又哪里能凭陆铮一句话就放过他?
张宝仪扭头对身边的丫头道:“快去叫田公子她们过来,就说我们已经堵住陆铮了!”
丫头撒开脚丫子飞快的去报信,张宝仪眉头一挑,道:“陆铮,今天就算你有说破天的本事也不顶用,今天你必须给出一个交待来!”
陆铮愣了愣,然后哑然失笑,崔大一看这情形,忙道:“大小姐,几位小姐,你们还是快回去吧,马上樱花宴就要开始了,你们抛头露面算是怎么回事?回头二老爷知道了,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呢!”
“大管家,你别管,这不关你的事儿,我们今天找的是陆铮。陆铮这个骗子,大骗子,他的案首有猫腻呢,我们不服!”张宝仪道,她的小姐脾气犯了,还真不讲道理了。
陆铮简直是哭笑不得,陆铮得县试案首那是聂县尊亲自选中的,张宝仪等几个小姑娘算什么?她们不服顶什么用?
陆铮也不理张宝仪,他背负双手站定,目光看向观景山下的樱花园。这时候,田泽朋、张浩然、张唐、张珍等一群哥儿收到了消息,他们都撒开脚丫子往这边跑过来。
都跑得有些急,一个个气喘吁吁,看到田泽朋他们来了,张宝仪忙道:
“田表哥,浩哥,你们瞧瞧,这姓陆的被我们拦住了,今天就让他给咱们一个交待,真是岂有此理,他分明不会作时文,为什么能得案首?这里面有猫腻,父亲说了,这件事一定要一查到底,一定要为田表哥讨个公道回来!”
田泽朋一众人全部到齐,他们看到陆铮也可以说是眼红得很,本来今天是张家的大喜日子,可是偏偏陆铮站出来抢了他们的风头,一件喜事搞得大家都糟心得很,真是太可恶了。
尤其是对田泽朋来说,他已经作好了自己是案首的所有准备,结果案首却成了陆铮,他这口气咽不下去啊!